这个回答,让大家稍稍一怔,随即一阵哄笑就在整个清河宴现场爆开,就连周边那些被安排负责今日清河宴杂活的侍从们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
——你不是问我你这句话怎么看么,我现在告诉你,你这话说的比较有自知之明。
字面上粗浅的意思,换算成普通老百姓都能听懂的话,那就是:你丫还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啊?既然制造自己没这个资格,那还在这里得瑟什么玩意?赶紧滚蛋吧!
“你——”
白高飞的脸一下涨红了,他的眼睛之中几乎能够冒出火星子来!
“人族影圣!你居然胆敢如此折辱江南诗仙门下弟子,我白高飞和你势不两立!”
他指着张一念的整根手臂都在瑟瑟发抖:“大师兄向你发起挑战,你怯战不敢应允,那我白高飞今天就对你正式发起挑战!你敢,还是不敢?”
他言辞犀利,一脸愤怒,貌似志在必得的模样,大家的目光一下全都转到了张一念的身上。
平心而论,人族影圣在这样的公开场合遭受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南越读书人当面挑战,大家都感觉到了一种无名的耻辱,但大家同样希望张一念能够慷慨迎战,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来自南越的傻叉!
……
“诸位,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我原本不准备说太多话——熟悉我的朋友其实都看出来了,今天和大家相逢,我甚至也不是很愿意跟大家说些客套亲近的话语。”
“但是,总有些阿猫阿狗自命不凡,想着通过邀战来证明一些什么,或者炫耀一些什么,又或者达到他不为人知的某种目的。”
“说实话,我有点烦。”
“明大人刚才介绍,你的名字叫白高飞是么?我很想问一句,你白高飞是个什么东西?”
“别说你白高飞,就是你那位所谓的大师兄任怜寒,如果不是他自己在文道上跳出来挑战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从那条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不要不服气,人族万载,如我这般的读书人,其实不过沧海之一粟,本身就没什么了不起,学问学识比我大了去的人大有人在。也就是你们南越人,鼠目寸光,跟跗骨之蛆一样咬上了我,就好像打败我,能够证实你们那位南越诗尊真的是江南诗仙一样。”
“江南诗仙?哼!他也配!”
张一念袖着双手,说道:“白高飞,既然你要挑战我,那我就拜托你一件事,在你带着一身伤痕滚回你们南越之后,记得给我捎句话,告诉你们的师父:人族读书人都很愿意教教他怎么写诗!”
“放肆!”
白高飞气得浑身发抖,他咬牙切齿的厉喝道:“我就问一句,你敢不敢接受挑战!”
“白痴!”
张一念懒得跟他废话,说道:“有什么招数,放马过来吧!”
……
士绅名流席和考生席之间本就有一条通道,供侍从们来回上菜之用。
几个侍从没等着明岳吩咐,已经主动将今晚原本供考生们展示才艺的书案和文房四宝全都了上来,摆在了这条通道上,摆在了张一念的面前。
张一念微负双手,站在那里,静静的望着白高飞。
惟其静,所以显得格外的冷淡,格外的信心十足。
仿佛一座山,任你风吹雨打,一样巍然不动。
白高飞缓缓从士绅名流席的最前排慢慢向后走去,途径季萌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季萌朝他投去的求助的目光,但他选择了无视。
因为,他终究是江南诗仙座下的杰出俊才,并非季萌那种只习惯於单刀直入的蠢货可以比拟。
稍稍冷静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此来清河郡城,其实是被季萌利用了,人家季家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被邀请的消息,而季萌邀请他来,就是为了找张一念的麻烦。
的确,身为江南诗仙座下弟子,他也的确对诗词等身的人族影圣不太服气,然则终究还没到要跟张一念拚个你死我活的底部;事情演变到现在这一步,如果从第一次见到张一念的时候开始算起,其中每一拨怒火的诞生,似乎都有季萌的影子。
“季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