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眼望遥山隔水,往来曾见几心知?
壶空怕酌一杯酒,笔下难成和韵诗。
途路阻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冲。
孤灯夜守长寥寂,夫忆妻兮父忆儿。”
这就是张一念写就的第二首诗。
和前一首相比,这首诗的意境依然平平,跟白高飞那首《春闺》相比,依旧是相差半筹。
然而张一念的两首诗摆在一起之后,有些人终於还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原来,这第二首诗是第一首诗的翻转。
第一首诗全诗八句五十六字,从第五十六个字倒着往前读,就生成完完整整的第二首诗。
白高飞的诗,是一句一回文,而张一念的诗,则是全诗回文。
“一句一回文的回文诗,讲究的是精巧,作诗的人,必须要有对词汇的深刻领会,从而懂得如何反覆使用极其有限的字眼。”
一位郡院老师感慨道:“就如白先生这首诗,每句诗都仅仅用了四个字,却能一以贯之,组成一首意境上佳的回文诗。但,他这首诗和张影圣这首相比,相差太多了。”
立刻有人赞同道:“不错,张影圣这首诗乃是全诗回文,这已经不是精巧可以操控得了,他需要作者能够统辖全诗用词制造出来的意境,从而能够营造出正读是一首诗,倒读还是一首诗的绝妙格局!”
“单论境界,似乎张影圣的这首诗略逊一筹,但张影圣这首诗可以当两首诗,两相叠加,却不是白先生那首能够比拟的。”
“必须得承认,两位的诗篇各有千秋,但以胜负论,白先生还是差的太远。”
“那是!白先生再得瑟,也不过是南越诗尊座下弟子,而咱们的张影圣,却是人族影圣啊!”
新一轮的议论狂潮在整个清河宴的现场快速的扩散出来,但这一次,大家没有纯粹靠着一股对南越人的抵触羞辱谩骂,而是实实在在的对张一念、白高飞那两首诗的欣赏与判定。
当然,更加具体地说,大家现在更加热衷於把自己全部的赞美的语言送给张一念的那首诗,而把诸如“略逊一筹”之类的词汇扔给白高飞。
而站在张一念对面的白高飞面如死灰,一双眸子里写满了疑惑和震惊。
因为,他的那首诗,他是用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写出来的。
可张一念不过看了几眼他的那首诗,不单单看出了他那首诗乃是回文诗,还写出了另外的一首回文诗。
还是那句话,白高飞不是蠢货,南越诗尊也不是如大家谩骂之中的泛泛之辈,恰恰相反,至少白高飞的眼光是没问题的。
所以白高飞自己也能清晰的判断的出来,以格局论,自己那首诗比之张一念那首,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那真是能甩他十条街的差异!
可是,张一念的这首诗居然是在转瞬之间就已经构思完成,并且定稿的呀!
他怎么能写这么快?他怎么能写这么好?
白高飞哪里知道,张一念一眼看见白高飞的这首《春闺》,以春闺思念之意,立刻在恨少十二书峰上读过的万千诗篇之中找到了这样一首全诗回文的诗篇。
这是宋朝诗人李禺的《两相思》。
张一念提笔之前,根本就没有构思的过程,自然也没有字斟句酌的过程,张一念只需要将李禺这首诗原原本本的抄录下来就是了!
一个需要时间构思,需要时间斟酌,一个只需要抄录,在成诗时间的问题上,怎么比?
……
“人族影圣果然厉害,一首诗居然写出来两种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