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高飞有些艰涩的开口道:“你这首诗,正着读是思夫,倒着读是思妻。我说的……没错吧?”
“只有一点错了。”
张一念说道:“本圣终究是堂堂男儿,对於闺怨、春闺之类的思绪并不是格外的了解,所以这首诗在写作之初,应该是思妻诗,只不过,你写了一首《春闺》,本圣想应该给你一点面子,所以直接把倒着读的思夫诗写了出来。”
“正读思妻,倒读思夫的意思,是么?”
白高飞无声的笑了:“其实正读、倒读都没有太大区别,与你这首诗而言,这般正读、倒读,两首诗相互映嵌,反倒有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味。”
张一念袖起双手,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已经能够体会到这种层面,本圣就不必提醒你多看两遍本圣这首诗了。”
他提笔之前,白高飞一再提醒他,让他多看两遍《春闺》,而现在他的这番话就像是对白高飞当时那些提醒的反击,抑或辉映。
白高飞的脸色再次一变,变得格外惨然。
他看了张一念半晌,终於弯下腰身,拱手说道:“人族影圣大才,白某输了。”
……
白高飞走了,当场离开。
不是离开了今日的清河宴,而是直接离开了清河郡院。
他一路向南,准备彻底离开人族疆域。
当初,季萌邀请他来清河郡城做访问学者,他的确存了和张一念一较高下的心思,那首《春闺》也的确是他精心准备下,准备给张一念一个下马威的。
即便是没有今日清河宴上的邀战,他也会找机会把这首诗扔出去,梦想着打一打张一念的脸。
谁知道,他精心准备了一个月的一首诗,张一念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结结实实的打上了他的脸。
乘兴而来,铩羽而归。
他还有什么面目继续留在清河郡院,留在人族疆域?
“原想请韩先生请圣人宫圣喻,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南越人赶出人族疆域的,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胶东王望着白高飞远去的背影,对韩德佑说了一句,而后叹息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有人想留他,也是留不住的。”
韩德佑微微抿嘴,没有答话。
他侧首看了看兀自坐在地上作呆若木鸡状的季萌,隐隐皱眉,一脸嫌弃。
……
白高飞离开之后,清河宴顿时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人族影圣一首诗就让南越读书人自动退走的事就在眼前上演,让无数仅仅听闻张一念与人邀战,从未失手的士绅名流们和考生们个个高兴的就像是一个孩子!
这简直太帅了,帅得不是一般二般的帅!
无数夸赞声中,张一念的诗词几乎上升到了天下无敌的境界,任何敌人在张一念面前舞文弄墨,都自取其辱,任何敌人都不可能是张一念的一合之敌!
张一念却是有些意兴阑珊,本来心情就有些莫名不爽的他,远远朝着胶东王、阳信公主和明岳的方向拱手道:“感谢明大人召集的这一场清河宴!原想和大家同乐,但一念琐事缠身,怕是不能久待,就此别过。”
他俯身端起自己席位上的一杯酒,环敬胶东王等人以及四周所有宾客,说道:“共饮一杯酒,天涯共此时!”
大家纷纷起身举杯。
这个时候,考生席中有人大叫一声:“张影圣,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