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人考试第二场,京兆院的交卷铃声第一次响起,就是在司马相如这里,所以司马相如肯定是京兆院考场第一个交卷的。
自然,这种明摆着的事实面前,司马相如也不可能愚蠢的另行询问。
外帘官知道,司马相如问的是整个人族疆域的所有考场。
更加准确的说,司马相如想知道的只是他是否比张一念更早。
外帘官脸上有点尴尬。
司马相如意识到了答案,不觉一呆,磕磕巴巴的问道:“不会有人比我交卷还早吧?”
“好在,只有一个比你早的。”
外帘官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司马秀才,你自己知道的,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
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一下司马相如,至少端着司马相如的考卷离开了。
司马相如站在那里,呆了半晌最终摔坐了下去。
昨天交卷天下第二,诗篇成绩天下第二,今天好歹抖擞精神,想要给自己正名,没成想,交卷时间还是天下第二。
他想哭:“我有这么二吗?”
……
“不得不承认,张影圣这篇经义写得实在是……太二了。”
胶东王在阅卷房把张一念的经义看完之后,沉默了好一阵,才带着一丝丝的苦笑说了这么一句。
“二”这个评价,显然是他思考了再思考,最终才得出来的结论。
阅卷房里的二十四位内帘官在听到他的这个评价之后,都有一点小小的错愕。
事实上,他们声声叹息,源自对张一念的失望,在他们眼里,张一念这篇经义最起码也得划归发挥失常的范畴。
按照张一念的一贯表现,如此普通的一个试题,张一念哪怕不作创新之举,至少也该写得比现在更加精彩才对,偏偏张一念最后交上来的是一篇毫无亮点的经义。
是的,就是没有亮点,不单单观点没有亮点,而且遣词造句方面也没有亮点,甚至於通篇看完,都读不到一字一句让人眼前一亮的话语。
这当然应该算发挥失常。
这跟“二”,又有什么关系?
内帘官们面面相觑,陪在胶东王背后同期阅读完毕的栾辅悄悄皱眉,问道:“王爷,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很二啊!”
胶东王的回答格外想当然。
所以理直气壮。
但内帘官们依旧不得要领。
要知道,举人考试第二场经义考试的阅卷,是从这个阅卷房开始的,所有内帘官给出初步成绩,而后汇总,根据全部考生人数百分之十的比例,遴选出一批考卷,集中送达丞相府,再由丞相陶青过筛,最后呈送皇帝陛下御览。
可以说,一片经义答卷能不能最终送达皇帝陛下书案之上,首先要在阅卷房的而是使命内帘官手中取得一个尚佳的成绩。
胶东王介入阅卷房,内帘官们并不反感,他们甚至希望胶东王能够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暗示,比如说要把张一念这篇经义评定成为什么样的成绩之类。
有了胶东王的暗示,剩下的事情他们才好操作。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一篇狗屁不通的经义,只要胶东王有所暗示,他们也能想办法把它至少送到丞相陶青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