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以为，原任大司农部丞季浦和比较合适。”

丁振海最后还是说道：“季部丞历年来操办田租银钱，和民间大户多有往来，风闻诸多民间大户和他关系颇深，由他操办，是比较合适的。”

“朕就说嘛，这天下离了他季家老翰林是转不动的。”

皇帝陛下笑了：“你们看看，盔甲订单，季家老翰林操办比较合适，民间收粮，季家老翰林操办比较妥当。依朕看，是否兵事季家老翰林操办也比较妥当？他给边陲将士、各地驻军操办盔甲事务，这事做得好啊，大家都感谢他的。周太尉，要不要你退位让贤？”

“陛下……”

周亚夫有点坐不住了，赶紧出班奏报道：“兵事非同小可，季浦和或许在其它事务有所建树，但在兵事方面，臣以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当然，兵事决策，他是完全多余的。臣自珍羽毛，断不敢把事情让给一个纯粹的外行。”

“周太尉所言有理，这才是诚挚之言！”

皇帝陛下哈哈一笑，对丁振海说道：“民间收粮，朕不支持也不反对，但需要你太仓令给朕一个真正切实可行的计划。此事未尝不可一议，但如刚才这般未经斟酌考虑的话，你就不要说了。下去吧！”

这日早朝，从议郎桂兴阑到大鸿胪翻译段明辉，再到大司农太仓令丁振海，所请诸事虽然没有一项得到当堂允可，但皇帝陛下一项也没完全说死，无疑让朝中大臣们感觉到了某种风向的细微转变。

诸多臣工悄悄对视，无数意见在无形之中无声交流。

宝座之上的皇帝陛下注意到了这一幕，权当不知，却是看着群臣最后一名很不起眼的官员问道：“那是江志行吗？”

那名官员出班跪拜，高声喊道：“臣淮南国督邮江志行，叩见汉皇朝天下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志行远来辛苦，站起来说话！”

皇帝陛下问道：“淮南王多日未见，一切可好？你这次进京，是尤其他要事，还是代他见朕？”

“陛下容禀！”

江志行说道：“淮南王近日以紫金山泉水、黄豆和盐卤炼丹，无意中制造出一种珍馐美味，收获门人、清客颇多赞誉。淮南王心念陛下，特地命臣赴京进献这道珍馐美味，请陛下品尝。”

“哦？”

皇帝陛下有些兴趣，问道：“淮南王有心了，只是不知道他发明了什么珍馐美味？”

“陛下，淮南王制作的这种珍馐美味，乃无心插柳所得，淮南王自己颇感离奇，所以为其取名‘黎祁’。”

江志行见皇帝陛下很有兴趣，大感欢喜，奏报道：“臣此次远来，带了十盒黎祁，陛下品尝，如果喜爱，淮南王决意列入贡品之列，常年进贡，以装点陛下御膳餐桌。”

“淮南王有心了。”

皇帝陛下呵呵笑着起身，说道：“江志行你把黎祁说的如此绘声绘色，倒是勾起了朕的馋虫。退朝吧，再不让朕品尝品尝黎祁，朕就坐不住了。”

并没有爆发惊涛骇浪的早朝，无风无浪的结束，皇帝陛下起驾回宫，诸臣工也纷纷退朝，奔赴自己的随行车辆。

未央宫门外，窦婴袖手站在那里，没有着急着离开。

等太尉周亚夫从宫内走出来的时候，他忽然转身，微笑着问道：“周太尉，你我同朝为官，失於亲近，是我这个后辈的不是。近来有人送了我一袋好茶，太尉有暇，可否赏脸与我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