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明大人,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汉王今时宴鹿鸣,斗酒十千恣欢谑……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首气势豪迈、感情奔放的诗篇徜徉在整个宫殿之中,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一时之间,整个宫殿里忽然弥漫开一股浓浓的酒香,就好像真的有人在未央宫中喝酒一般!
“毫无悬念,果然是张影圣!”
周亚夫沉声开口道:“小王爷应该说的是胶东王,他恰恰是清河郡今年举人考试的主考官,而这个明大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清河郡郡守明岳大人!”
“不是张影圣,还能有谁?”
皇帝陛下哈哈笑道:“桂兴阑还说张影圣身体状况堪忧,一蹶不振云云!纯属放屁!诸臣工好好品一品,张影圣这首诗是一个一蹶不振的人能够写得出来的么?”
是的,这首诗之中,的确也有借酒消愁的无奈,也的确有一些愤激情绪,然则联想一下张一念现在大致的身体情况,有这种情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难道还要期望一个重伤未愈的人强作欢颜?
……
诗篇,在张一念的笔下恣意而出,只是他的右臂终究还是泰国僵硬,没有办法写出顺畅的狂草,但他一手行书,已经将这首诗的自信和孤芳自赏,全都烙印在了眼前的白纸上。
以他身体状况,他当然不可能自己构思一首新诗,是清河郡城郡守府前院之中的酒香,唤起了他对李白那首《将进酒》的回忆。
在摆好了笔墨纸砚的长桌被抬到他的面前之后,他在白格帮助下,向前微微探身,抓起毛笔,就把这首《将进酒》写了下来。
只不过,笔尖滑到两处位置的时候,他把原文中的“岑夫子,丹丘生”换成了“小王爷,明大人”,还把“陈王昔时宴平乐”换成了“汉王今时宴鹿鸣”。
岑夫子、丹丘生都是李白的朋友,岑夫子名岑勳,丹丘生名元丹丘,这首《将进酒》本就是李白天宝年间离京之后,漫游梁宋,和岑勳、元丹丘见面的时候所写。
而“陈王昔时宴平乐”说的是陈王曹植在平乐观设宴款待客人的事迹,曹植乃是未来数百年后的人物,现在连曹植的祖父辈都还未必出生,这一句一样不太合适。
他把这两句进行了修改之后,这首《将进酒》放在现在这个场合却是合适的。
诗成凌烟,天地清气天下传音。
清河郡郡守府前院之中,所有人聆听着这样一首诗,个个若有所思,隐有醉意。
不是他们自己喝醉了,是被张一念这首诗之中的诗意沉醉了。
“我们错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新晋举人哭丧着脸说道:“我们真的不应该让张影圣第一个写诗,他随随便便写了一首就是凌烟境界的诗篇,我们再写诗还有什么意义?”
“我本来就决定今晚不写诗的。”
韩康宁一样屋内的苦笑着:“因为我知道,只要张影圣先动了笔,别人就在没动笔的机会了。”
“你们何必自怨自艾!”
明岳忽然咧开嘴笑了,说道:“难道你们以为只有你们自己不敢再在今晚写诗了么?难道你们就没想过,张影圣这首诗诗成凌烟,传遍天下,今晚谁还敢写诗?咱们清河郡哪怕只有张影圣这一首诗,也足够才压这个人族!”
“身为父母官,我明岳深感荣幸!”
他捋着胡子本想摆摆谱,却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干脆抱起手边一个酒坛,哈哈笑道:“大家伙今晚只剩一件事,那就是不醉不归!”
……
南越国。
南越诗尊的府邸之中,凉亭里的老人仰头望天,饮尽杯中酒,叹息道:“不杀你,我还能有出头之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