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衣道:“但你听过她其他方面有特异之处么?”
怔忡了一下,崔厚德不好意思的道:“呃,也不太明白……只晓得她的轻功不弱。”
燕铁衣道:“所以你也并不比我更了解她,既不了解,便不可武断!”
崔厚德赶紧道:“我可多见过她几次哩,还在一起吃过饭,谈过话,就在二领主正式收她为义女之前的一个月,是她的生日,那一次,我就和她聊了很久!”
燕铁衣注意的道:“和她聊了那一次之外,现在回想一下,可有什么值得寻思之处──我是指,对眼前我们的行动是可获得裨益之处?”
楞了片刻,崔厚德尴尬的道:“却是想不起来,我们当时尽聊些闲话。”
燕铁衣笑道:“没关系,好在我问你这句话时,并不存什么希望。”
崔厚德惭愧的道:“说不定慢慢想,会想起点什么蛛丝马迹来也未可言。”
笑了,燕铁衣道:“可别忘了提醒我──如果你想起什么能以帮助我们追寻到她的事。”
崔厚德涎着脸道:“我们也该过河了吧?魁首,再待下去,你可把我调侃得无地自容啦。”
燕铁衣豁然笑道:“不错,你还分辨得出好歹香臭来,足见并未麻木透顶,仍可救药;好,在决定过河前往的目的地之后,我们立时便走。”
崔厚德谨慎的道:“河的对面,再过去十来里地,是‘小蜗庄’,靠南点,是‘钱家集’、‘走马沟’,继续伸延,便到了‘五福镇’相距‘丹县’县城有二百多里,‘丹县’再过去,就是‘龙泉府’,而‘下脚埠头’便在千里之外了;魁首,我们到底是要指向那里?”
燕铁衣估量了一会,道:“沿着这条土路往右走,集镇较多,地方也较富庶,朝左去,则地形复杂,一般老百姓的情形也贫苦些,舒妲舍易於谋生之处不去,又便於隐匿之处不去,端端冒了莫大危险越河再行,其目的只在於造成我们的迷惘,进而引使我们转入岐途,她这种使人自然产生错觉的手法十分高明,纵然她并不认为我们追得到这里,但她却依旧采取了必要的迷踪措施,只可惜……。”
崔厚德抢着道:“只可惜遇上了反应灵敏、足智多谋又观察入微的魁首,她这些心思,算是白费了!”
燕铁衣道:“不要胡捧乱拍──我要说的是,只可惜她在无意间遗失了她的耳环与衣裙上扯脱的碎屑,又未把撕落的半截衣衫处置妥当,因而留下了痕迹,也可能就此暴露了她的行踪!”
一记马屁没有拍中,崔厚德有些讪讪的道:“总也是魁首高明,像这些蛛丝马迹与深入正确的判断,换成了别人就找不出也想不出了;孙三能、汪岱他们不是就白忙了一场,却连半点道理也说不上!”
燕铁衣道:“阁下呢?我看也比他们强不到那里去!”
崔厚德堆着满脸谄笑道:“所以属下我才说,魁首高明呀!”
眉梢子一挑,燕铁衣道:“得啦,我们上马走吧!”
崔厚德不解的道:“上马?不是要过河么?魁首,骑着马又怎生过河?”
燕铁衣叹了口气:“沿路右行,十二里多,不是有座石桥可以过河么?有宽敞平坦的石桥不走,费力气凌空飞越,坐骑更带不过去,岂不叫呆?”
猛一拍自家脑门,崔厚德恨恨的道:“娘的,今天是怎么啦?净说些驴话,放些浑屁,莫非叫什么邪祟惑着了不成?人居然变得恁般的楞法,脑袋里的纹路似是一下子全抹平了!”
燕铁衣静静的道:“开口之前多想,你就会发觉要比自己估量的高明些了!”
崔厚德忙道:“魁首,我们过桥后头一站是那里?”
转身大步行向对面坡下路边的坐骑处,燕铁衣飘飘忽忽的丢下一句话:
“小蜗庄。”
崔厚德急忙快步跟上,抢着过去牵马,龇牙咧嘴道:“是,小蜗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