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村长急道:“老瞎子,你甭净说些废话,我们大当家的自来为人和善大度,敬老尊贤,又怎会难为你?你赶紧把该说的话向大当家禀明了,别唠唠叨叨的反惹大当家不高兴!”
燕铁衣温和的道:“不忙,慢慢来,慢慢来。”
吸了口气,安老瞎子宽心的道:“可把我老头子吓了一身冷汗哩,大当家的找我,先一阵里,委实骇得我不轻,唉,庄稼人,没见过世面,只带着一身土腥气,大当家的可得多担待,多包涵啊!”
燕铁衣笑吟吟的道:“老丈言重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农家子弟出身?只是不幸,闯进了江湖圈子,抱着刀头,领着这群苦哈哈混碗饭吃,说来说去,比老丈更不见强,彼此彼此,老丈可别高抬了我。”
安老瞎子乐开了,他那曾见过这种平易近人的强梁大豪,江湖巨霸?简直就和同村的邻居街坊或乡里子弟并无二致嘛;心里一落实,胆子也大了,於是,便详详细细,近於罗嗦的把晨来的那位孤身少女求助的事述说了一遍。
燕铁衣凝神静听着,表面上并无丝毫不耐的神情──虽然,安老瞎子所说的,几乎与魏村长讲过的没有一点不同。
接着,魏村长把手中蓝布包袱里的东西摊开,呃,不错,是一袭撕掉上身,只剩下腰裙的白缎女衣,犹是湿的呢!
安老瞎子又伸手入怀,颤巍巍的掏出一枚精致细巧的白玉指环来,双手奉向燕铁衣。
燕铁衣没有接,头也不回的问崔厚德:“这枚指环,确是舒妲的么?”
崔厚德肯定的道:“不错,她好像习惯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我见过多次………”
燕铁衣对着安老瞎子道:“老丈,你行好助人,理该获得补偿,这枚玉指环,请留下吧。”
安老瞎子十分犹豫的道:“这……大当家的,我怎么好收?”
燕铁衣笑道:“没说的,老丈,就算留着做个纪念也罢。”
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戒指,安老瞎子呐呐的道:“真叫羞哪,帮人个小忙,就收了人家酬谢……那位姑娘不容推辞,丢下戒指就跑,今番大当家的却也叫我老头子留下。”
燕铁衣道:“或许将来留给老丈的儿女。”
叹了口气,安老瞎子苦呵呵的笑:“不瞒大当家说,我这糟老头子,除了还有个老伴以外,这人间世上就再没有什么亲人啦,儿女子孙,这辈子甭想喽。”
燕铁衣不解的道:“可是老丈的后嗣遭过什么不幸?”
摇摇头,安老瞎子又叹着气:“这倒没有,只是我那老婆子肚皮不争气,打嫁给我起,连个蛋也没生过,年轻时候还巴望,如今,想也甭想啦。”
这,就没法子了;燕铁衣同情的道:“真是遗憾!”
安老瞎子涩涩的道:“命哪……”
魏村长急忙打岔道:“大当家,这半件衣裙,可是大当家要找的那个女人所穿?”
燕铁衣道:“正是。”
魏村长搓着手道:“那女人折磨了一宵,身子必然乏倦,料也走不到远处,是否由我召集村人,向附近各个地方搜搜看?”
燕铁衣道:“不必了,魏老哥,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不劳各位费神,而有关追踪搜索之道,我们也比较内行,由我们自己去办,把握更要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