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2 / 2)

枭霸 柳残阳 1748 字 1个月前

不错,那是“铁中玉”孟季平。

敢情他也是使剑的角儿。

对於用剑的敌人,每次遭遇都会使燕铁衣兴起一种遗憾的感觉——这种感觉,包括了惋惜无奈,以及一丝儿揶揄;剑是随心的兵刃,是非好恶,便全要看这使剑的主人了,而孟季平,到底会是一颗什么样的心呢?

现在,燕铁衣又有了这种遗憾的感觉。

他注视着对方手上那柄剑,锋刃较寻常的剑身来得较宽较长,通体透蓝泛亮,吞口处镶嵌着正反各一块菱形的青玉,护手两角上弯,雪纹雕镂——是一把上好的,适於削肉溅血的利器!

孟季平神态悲愤表情激动,他紧握长剑,朝着燕铁衣厉吼:“你这蟊贼枭盗之属,今天我便拚了一死,也不会叫你们得逞!”

燕铁衣目光飘了过去——熊道元冲刺扑打,已把那些只会虚张盘势,盲从附会的山民愚众捣得翻跌滚爬,狼奔猪突,惊恐惶惧的呼号呐喊声乱成一片,熊道元经过之处,宛以虎入羊群,所向披靡,如今,他正在追逐着那十几个壮汉擎抬的门板,门板被那些人抬着奔,躲熊道元吼喝着追赶,而大群的人众却在挤迫推拥,形成一个个流荡的、纷混的人旋!

又望向对面这位情绪不稳,气恨膺胸的“铁中玉”,燕铁衣语声十分平静的道:“孟季平,你该比那一干头脑简单,蛮横愚鲁的山野悍民理智些才是,至少,邓长是你的朋友,你应比他们更了解邓长的为人及操守,无论在情理上,在情分上,你都有替邓长明辩真相查清事实的义务,怎可不问是非,滥与他们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孟季平切齿如磨,怨恨至极的叫:“我瞎了眼,迷了心,才交到姓邓的这种‘朋友’,他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天良丧尽,无心无肝,他不但害死了我的表妹,更害了我三姑,害了我,他这种兽性之后的余恨,将使我终生负愧,不得安宁,我几不能生啖其肉,还和他有什么情分可言?”

摇摇头,燕铁衣道:“现在就硬把这个罪名朝他身上扣,是有欠公允的,孟季平,你怎能对他怀有成见,和那些顜顸胡涂,自以为是的混帐一样皂白不分?”

孟季平大叫着:“罪证确凿,如山不移,他还算被冤了么?”

燕铁衣冷冷的道:“不敢说被冤,至少也不能因此便给他套死扣定,孟季平,其中启疑之处甚多,你该在道义上不失你的立场才对,可惜的是,你竟也附会他们的论调,在未能给邓长申辩查证的机会便剥夺他表明清白的权利,这不止是不公平,更已到了迫人入罪的恶毒地步,一个曾是多年朋友的人会这样做,未免令人齿冷!”

孟季平双目中闪动着淋漓血光,他吃人似的瞪着燕铁衣,凶狠的咆哮:“你只是个为了出风头而故意逞强争胜的狂徒,是个无聊无行的好管闲事者,你凭什么在这里信口雌黄,替邓长狡言掩护脱罪?你懂得什么情理情分?呸,我看你定然别有图谋,心怀叵测!”

笑笑,燕铁衣道:“我倒想不出在你们这贵宝地,或是在你孟季平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东西?”

孟季平正要说话,那边,一声狮子吼,熊道元已抓牢了捆人的门板,他奋力抢夺,猛扯暴翻,原来擎抬门板的那十几个精壮汉子立时惊号哇叫,纷纷自门板上倒飞过来,个个摔了个狗吃屎!

厉叱着,孟季平身形倏跃,斜掠急扑——但“太阿剑”的冷电寒光却猝然闪眩成一面耀目夺魄的刃之网,暴映立歛下,又将这位“铁中玉”生生逼回!

后面,“云里苍龙”章宝亭奋起迎堵,燕铁衣好似脑勺子上生有眼睛,他微微倒移剑尖弹出一蓬星芒洒飞,而星芒才现,剑刃已快若石火般再次削掉了章宝亭一绺青髯!

惊窒的闷嚎着,章宝亭踉跄倒退,一边急不迭的检视着自己的下颔。

燕铁衣头也不回的冷笑道:“老头子,下一次你要再想捡便宜,你失落的就不会只是髯须,恐怕还得带上你半个下巴壳!”

这时,熊道元舞弄着门板,连挥带扫的冲开一条路子,威风十足的奔来燕铁衣的身边!

孟季平几乎气炸了心肺,他歪扯着一张白脸,嘶哑的狂吼:“我不会放过你们这两个狂徒,我发誓,我必将要你们偿付干预此事的代价,即便因此赔上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怜惜又痛心的端详着门板上早已人事不省的邓长,然后,燕铁衣才缓缓回过头来,他神色萧煞的道:“如果邓长是受了冤枉,孟季平,你就会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