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衣“哦”了一声,道:“若是事成,他们如何得到消息?”
刘景波呐呐地道:“只要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尚无动静,就表示那‘见风倒’业已得计生效,把二位及我和欧爷子通通迷晕,那时他们就会上来拿人……”
燕铁衣冷笑道:“倒是一条摆明了的‘苦肉计’!”
刘景波忙道:“燕爷,这是他们事先说好了的,那‘见风倒’的解药只能事后将人救醒,却无从预防,他们说过,我同欧爷子只是暂时晕倒,待他们一旦成事,马上就把我们解救过来。”
燕铁衣道:“现在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急得直搓手,刘景波道:“怎么办呢?燕爷。”
想了想,燕铁衣道:“最好的方法是──你们不要牵扯进这件事里来,我很明白你们当前的处境,既不能得罪我们,又不敢得罪他们,因此,要有一个令你们敷衍得过去,而我们又不至受害的法子,尤其是,尚须顾到你们与那些人表面上情分的维持,纵然是不得已亦罢。”
刘景波无限感激地道:“燕爷,就指望你成全了。”
来回踱了几步,燕铁衣又深思着道:“在等候消息的那干人,都是些什么角儿?”
刘景波数着指头道:“有‘白财官’赵发魁,柴响鞭子,还有他们几个底下的混混,这一阵里是否又有其他的人赶来,就也不敢说啦。”
燕铁衣道:“你不用着急,我会使你二位交待得过去就是。”
刘景波哈着腰,是从心底流露出的敬佩服气:“燕爷,人间世上似你这般的磊落汉子可真是太少了,尤其混江湖的角色,更罕见你一样宽宏大度,肯为人设想的君子;这年头谁都是自顾自,灯笼撑起照门前,伸伸手沾沾光都不干。”
燕铁衣平淡地道:“这不算什么,刘掌柜,你们原本不该受牵连,又何苦非拉着你们二位进来垫背不可?”
过了一会,替邓长治伤的欧少彬业已各般弄妥,他为邓长掩好棉被,又净过手,一面使巾帕揩着,边向熊道元嘱咐:“大概再过顿饭功夫,他就会苏醒过来,如今血气已顺,脉跳平和,除了身子仍虚,精神不济之外,别的都已不会再有问题;请记得那几包白色粉药,按两个时辰一包以温水服,那三十粒红色丹丸,则每於睡前一次吃下五颗,过几天,我会再设法暗里送些药来。”
熊道元似乎早已忘了不久前还朝着人家发狠施威的事;他笑呵呵的将欧少彬留下的药物收拾妥当,点着头道:“错不了,大郎中。”
欧少彬仔细地道:“还有我这番带来的金创药都已用完了,他身上的外伤,仍须每日清洗换药。”
熊道元一拍胸膛道:“放心,这个我们会做,上好的金创药我们也随身带得有,够用了。”
燕铁衣忽然开口问欧少彬道:“欧先生,你长袍之内的那包‘见风倒’可是效力十分霸道的闷香?”
欧少彬有些不解地道:“是的,顾名思义,见风倒人,只要吸入一口,便能持续晕倒上三个时辰,吸入多了,一天一夜不见醒转也非奇事。”
燕铁衣道:“如果闭气不使吸入呢?”
笑了笑,欧少彬道:“那要看能闭气多久,以及这‘见风倒’的毒氲消散的快慢,当然若是绝对不使吸入丝毫,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燕铁衣道:“从闭气停止呼吸开始,一直到下一次透气,中间有一个时辰的光景,这样够不够?”
惊讶的望着燕铁衣,欧少彬道:“少兄,你说你可以挺得住一个时辰之久不呼吸?”
燕铁衣笑道:“差不多能撑到这么个时间。”
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欧少彬道:“简直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
燕铁衣安详地道:“这乃是内家功夫上的一种修为,欧先生,听起来有点奇妙,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