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发魁惊恐畏瑟的哆嗦着:“大哥你高抬贵手,我自己这几下子,有个什么火候,自家心里有数……大哥你多包涵,放我一马,我恁情爬出去,也不敢冒犯你老!”
熊道元大喝:“真正没出息的东西!”
燕铁衣道:“何妨横上心,硬起头皮试上一遭?”
赵发魁那种可怜样子,活像一头丧家之犬:“这位大哥,不是我没种,英雄好汉谁不想扮?问题是亢不亢得起啊,没这个本事,硬要逞强,岂不是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
燕铁衣笑道:“信心,赵发魁,别忘了信心!”
赵发魁扮孙子是扮到底了:“信心是要靠实力来撑持的,这位大哥,没有这样的本事,那来这样的信心?你就饶了我,放我走路吧………”
熊道元凶神恶煞般道:“你是在做梦,姓赵的,不留下胳膊大腿什么的,就想走路?我看你能朝那里走?”
耸耸肩,燕铁衣道:“罢了,赵发魁,你走吧。”
熊道元惊叫着:“魁首,这家伙最是一肚子坏水,他便是‘拗子口’这一伙土霸劣绅的狗头军师,放什么人走,可也不能放了他啊!”
燕铁衣平淡地道:“叫他走吧。”
熊道元急道:“就这么容易的放他走?”
指指窗口,燕铁衣道:“当然他也得从我们指定的地方,不过,由於他的谦虚美德,我们不必以暴力相逼,容他自己越窗而出即可。”
转向赵发魁,燕铁衣又道:“不论你的功力高低深浅,赵二爷,这种二层楼的高度,相信你自己往下跳总不会有问题吧?”
赵发魁有些不敢置信地道:“这位大哥…………你可真是容我自己往下跳?”
露齿笑了,燕铁衣道:“否则我何必这么说?”
赵发魁又是惊喜,又是暗怀鬼胎地道:“恕我再多问一句──这位大哥,你们不会说话不算话,自背后抽冷子算计我吧?”
燕铁衣面色一沉,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叱喝一声,熊道元厉声道:“姓赵的,你既不愿走,我也正好舍不得放你走,来来来,就容我送你一程吧!”
几步抢向窗口,赵发魁急切地道:“好,我走,我这就自己走…………”
一伸手,燕铁衣道:“好朋友,不送啦。”
惴惴的,赵发魁还在犹豫着,却在犹豫的中间,猛然转身自窗口跳了下去──他是真怕燕铁衣或熊道元乘他不备之际送他的终呢。
熊道元急趋窗口探视,不禁破口咒骂起来:“娘的皮,敢情这小子是装孙,你看他从二楼窗口上往下跳,着地的时候踉跄都不打一下,俐落得紧哩──如今一溜烟逃之夭夭啦。”
燕铁衣安闲地道:“放他去吧。”
熊道元颇不甘心地道:“魁首,这白无常似的老猾货最不是个东西,我怀疑他们那一伙人中间的歪点子大多都是他出的。”
燕铁衣道:“我也相信是这样,道元。”
燕铁衣不解地道:“那──魁首怎么还放他走?”
燕铁衣道:“他是个习武之人,也是‘坐地’的有头有脸的角色,对不对?”
熊道元迷惘地道:“可是,这与放他走又有什么相干?”
燕铁衣道:“一个这样的人物,在面临危难之前,竟然畏惧怯懦至此,他的人格及骨节也就相当可悲了,我饶他这一次,纯系出之於怜悯,但也只限於一次,如果他怙恶不悛,我相信他还有再落在我们手中的时候,若然,他便是哭断了肝肠,也没有人再能救得了他。”
咬咬牙,熊道元道:“我是怎么看也看他不顺眼,娘的,这个家伙决不是块好料,下次如再碰上,我不叫他吃不完兜着走,就算他八字生得巧!”
燕铁衣一笑道:“我想,或者会再碰上的──现在先不谈这个,道元,下去招呼店里的人,上来把刘掌柜及欧先生抬回丢;他们二位躺在这里,我们可是太怠慢了。”
熊道元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