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
栾震天挑眉说道:“邹老哥,还等什么适当时机,据我所知,他现在贝勒海青府中,何不干脆闯进内城……”
邹太极摇头说道:“谈何容易?他一身所学已不在我之下,再加上他那十二贴身护卫,及大内满虏鹰犬‘血滴子’,只怕……”
栾震天挑眉叫道:“十二贴身护卫士鸡瓦狗,大内鹰犬‘血滴子’也个个酒囊饭袋,连我都不把他们放在眼内,何况……”
邹太极道:“栾老哥,话不是这么说,胤祯跟劣徒多年来一直高枕无忧,安若磐石,足见‘血滴子’与劣徒那十二贴身护卫绝不等闲,确有他们过人的厉害之处,我此来便为杀他清理门户,以谢天下,此事许成不许败,也但求一击成功,所以没有把握我绝不动他,更不希望来第二次!”
栾震天道:“以邹老哥一人之力,或许太薄弱了些,但如今北京城并不仅仅是邹老哥一人在,撇开‘洪门天地会’……”
邹太极点头说道:“这个老朽知道,可是栾老哥别忘了,贝勒海青府中,还有个功力高绝、无人能敌的郭璞!”
一听郭璞,栾震天立即傻了脸。
但他突然须发俱张地叫道:“休提那郭璞,提起来能让栾震天恨煞、愧煞……”威态未敛,却倏然住口不言!
梅心一笑道:“老爹,邹前辈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栾震天双眉一挑,立即把救那位燕南来的经过说了一遍,一直说到了他进了“贝勒府”!
他最后怒不可遏地道:“邹老哥你说,此人该杀不该杀!”
邹太极本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一张铁面之下,不知毁过多少极凶大恶,静聆之余,自然气白了脸,道:“好个忘恩负义、丧心病狂之徒,栾老哥,此人无论从那方面说,都百死莫赎,杀无可赦!”
栾震天道:“可是……”望了梅心一眼,住口不言!
邹太极微微一怔,面上陡现诧异之色!
梅心淡淡笑道:“邹前辈,让晚辈来说,晚辈一直不以为郭璞会是那种人,也一直不赞成对他下手,而且,有一次捶手可得、轻易便可取他性命的机会,晚辈下令放过了他!”
邹太极诧声说道:“姑娘,这是为何?”
梅心道:“晚辈无须多作解释,但自那一次之后,他已经知晚辈等为‘洪门天地会’中人,可是事过数日,至今晚辈等这些‘洪门天地会’中人,仍是好好的!”
邹太极呆了一呆,道:“这倒是怪事,他没有理由不动姑娘!”
栾震天沉吟说道:“那有可能是着缓兵之计,或者是他尚未准备好,要不就是他估计实力,根本不敢动本门!”
梅心摇头说道:“老爹,这都不成理由,像这类事讲究的是迅雷不及掩耳,再说,他也无须准备,若论实力,我跟老爹合起来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假如再加上大内‘血滴子’、‘雍和宫’中的喇嘛精锐尽出,对付十位旗主,谁胜谁负,不想可知!”
邹太极皱眉沉吟,点头说道:“姑娘分析得没有错,果真如此,他们稳操胜卷,贵门后果堪忧,照这么看他更没有理由不动贵门了!”
梅心道:“而事实上,至今未见他动!”
邹太极道:“那么,以姑娘看……”
梅心道:“他该是另有用心,另有所图,说得明白一点,他跟咱们该是途殊而同归的同路人!”
邹太极点头沉吟未语!
栾震天突然说道:“姑娘,要等咱们证实他不是同路人时,可就来不及了!”
梅心淡淡说道:“那也没有什么来不及的,便是他率领满虏鹰犬找上门来,我也有办法要他一败涂地,难保自身!”
栾震天道:“那姑娘何不趁早?”
梅心道:“老爹,凡事要冷眼多观察,不可操之过急,假如他是咱们的同路人呢?老爹要知道,他如今的成就,是咱们同路人中,任何人所难企及的!”
栾震天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终於说了一句:“无论怎么说,我总不敢这么想!”
梅心道:“我不敢勉强老爹这么想,可是我要劝老爹平心静气,拭目以待,假如我看错了他,我愿意在祖师面前自剜双目!”
栾震天一惊忙道:“姑娘,您这是……我平心静气、拭目以待就是!”
梅心淡淡说道:“老爹该知道,我这个人从不意气用事的!”
栾震天默然未语,但旋即苦笑一声,道:“但愿姑娘没看错了他!”
梅心笑了笑,未再说话!
邹太极却适时道:“听姑娘这么一说,老朽的来意倒不便出口了!”
梅心呆了一呆,笑问道:“怎么,前辈之所以突然莅临,莫非与此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