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郭璞发出了一声轻叹。
轻叹甫起,西楼中响起一声低低娇喝:“是哪一位……”
郭璞忙道:“梅姑娘,是我!”
西楼中,有一声包含了太多东西的轻呼。
郭璞及时又道:“夜深露重外面凉,姑娘别出来了,我自己进去。”
说话间,窗儿两扇豁然而开!
郭璞闪动身形,穿窗入楼。
灯影一阵摇动,等灯定影静再看时,梅心一袭晚装,乌云蓬松,满面惊喜,娇靥上三分酡红站在眼前,那一双清澈、深邃的美目,包含了太多的东西,直盯在郭璞脸上。
郭璞,他看呆了,但当四目交投时,他倏然惊觉,如遭雷殛。
他忙将目光移向一旁,笑问:“夜这么深了,姑娘还没睡?”
他目光转注处,是书桌。
书桌上,笔搁在砚池上,笔旁,平摊着两张雪白的素笺,素笺上字迹甚是潦草!
梅心娇靥更红了,道:“让燕爷见笑了,睡不着,闲来没事,胡乱写写……”说着,她轻举皓腕,肃容入座。
郭璞就坐在书桌旁那张椅子上,坐定,梅心含笑问道:“燕爷是几时回来的?”
郭璞道:“我今晚刚到,有几件事特来奉知梅姑娘。”
梅心婉笑道:“燕爷,别跟我那么客气好么?”
郭璞勉强一笑,道:“梅姑娘,那虎符没有用了!”
梅心微怔说道:“燕爷,怎么,莫非事情有变?”
郭璞点了点头,道:“年羹尧已经被胤祯逼着自裁了!”
梅心神情震动,掩口惊呼,半晌未能说出话来。
郭璞接着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毕良久,梅心始渐趋平静地黯然叹道:“一代虎将,盖世英豪,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怎不令人感叹?咱们一步之差,全盘俱墨,胤祯这个人心智之高,手段之毒,古来君主该无出其右者……”
郭璞道:“这个人若长此让他稳坐九五,对咱们是大不利!”
梅心急道:“那么燕爷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