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那两位应了一声,舱门启动,双双走了出来,直趋郭璞面前,一起施下礼去:“郭爷,您早!”
郭璞笑了笑,道:“二位早!”
海腾站直身形,举目环顾,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海骏却楞楞地突然说道:“郭爷,一个人影都瞧不见,哪来什么强敌?”
郭璞淡然笑道:“要能让你看见,就称不得可怕了,如今,你两个听我一句话,记住,我话一出口,便绝不准有一个不字……”
海腾道:“郭爷,我两个不敢,您请吩咐!”
郭璞道:“全力守护犯人,别的事一概不许插手,必要时我叫你两个丢了犯人走,也绝不许有丝毫犹豫!”
海骏双眉一扬,方待说话——
海腾乘躬身之际,忙用手肘碰了他一下,道:“是,郭爷,我两个遵命!”
海骏褔至心灵,竟也难得地明白了,闭上嘴,没有说话。
可是郭璞也未留意,他淡淡一笑,道:“那么,去收拾收拾,咱们马上舍舟登岸。”
海腾海骏双双答应一声,施礼而去。
适时,船舱里并肩走出了曾静与张熙。
郭璞首先含笑打了招呼:“二位先生早!”
曾静、张熙也忙道:“郭总管早!”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郭璞面前。
郭璞看看海腾、海骏已进了舱,这才概略地把眼前遭遇说了一遍,然后一脸肃穆地道:“为不使二位沦落贼手,必要时我要忍痛下手,望祈两位恕我!”
曾静、张熙慨然说道:“旗主放心,人生自古谁无死,此身岂容贼玷污,到了该死的时候,旗主请尽管冲要害下手就是!”
郭璞不禁动容,举手一揖,道:“二位令人敬佩,郭燕南谨此先行谢过!”
曾、张二人忙答一礼,道:“真要说起来,该我二人谢谢旗主才对!”
船板砰砰然响着,船直晃,海腾、海骏已收拾好了行囊,双双牵着坐骑由舱里行了出来。
郭璞转望李顺道:“老人家,请搭上跳板!”
李顺冲疑了一下,一脸凝重色地挥了手。
他这里一挥手,身后窜出了他那个儿子,敏捷而俐落地搭上了跳板。
郭璞也一挥手,道:“海腾,你两个牵着坐骑先下去!”
海腾、海骏应了一声,牵着坐骑上了岸。
这里,郭璞转向了李顺,含笑说道:“老人家,再见了,多谢一路照顾!”
“哪儿的话!”李顺老眼含泪,嘴角却挑着强笑,拱起双手:“小老儿照顾不周,客人一路顺风,也请千万保重,恕小老儿不能远送了……”
郭璞笑了笑,道:“老人家,别客气,也请多保重,告辞了……”
转过来摆了手:“二位先生请!”
曾、张二人一欠身,当先行下船去。
郭璞这才向着李顺一拱手,飘然下船而去。
望着那渐去渐远的人马,李顺老眼模糊,突然说道:“旗主有难,‘洪门’岂可坐视不顾,我宁可落个违抗‘丹心旗’令谕,老二,放鸽子,通知附近弟兄!”
他那二儿子应声入舱,须臾,一只信鸽破空展翅飞去,在那曙色中,越飞越远,越飞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