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二
黑衫客淡淡一笑,道:“不必客气,三位如果认为这‘冷香醁’还不太难喝,日后尽管请到‘北天山’‘日月崖’找我去,那儿还有近百坛‘冷香醁’!”
“多谢阁下!”郭璞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其美其香令人怀念,异日有暇,定当赴‘北天山’拜望!”
黑衫客笑道:“郭总管大驾,我扫径恭候了!”
郭璞伸手自桌上提起那只酒葫芦,道:“已经点滴不剩了,阁下别忘了带走这只酒葫芦。”
随手递了过去。
黑衫客伸手接了过去,适时,一张小纸条巧妙而敏捷地塞进郭璞手中,可惜海腾、海骏都没有看见。
黑衫客接过葫芦后,又一声“告辞”,转身飘然而去。
郭璞及时说道:“阁下走好,恕郭璞不远送了!”
只听门外客起黑衫客话声:“不敢当,郭总管也请早点上路吧!”
海腾、海骏怔在了那儿,定过神来,海骏道:“郭爷!他走了?”
郭璞点头说道:“是的,他走了,怎么?”
海骏楞楞地摇头说道:“他竟这么走了,令人难信!”
郭璞道:“那原因你跟海腾没听他说么?他敬佩你两个,冲着你两个。”
海骏楞楞地望着门外,没说话。
海腾突然说道:“郭爷,这人究竟是谁?”
郭璞摇头说道:“跟你一样,我也只知道他姓关。”
海腾道:“那甘瘤子称他关将军……”
郭璞截口说道:“那想必他是前明朝臣,是个武将……”
忽听曾静说道:“不错,关将军确是先朝遗臣,是大将军袁崇焕麾下一员上将,当年袁大将军被害,他……”
郭璞转注截口,道:“曾先生知道他?”
曾静道:“何止是我?凡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没有不知道他的。”
郭璞“哦”的一声,道:“听他话意,他似乎对朝廷事知道得很清楚?”
“当然!”曾静道:“恐怕三位还不知道,他当年佐过贵朝这位皇上。”
郭璞呆了一呆,诧声道:“有这种事?那他如今……”
曾静道:“辅佐是假,策反是真,当年在他的策动下,贵朝这位皇上亲手弑了贵朝上一位皇上,并杀戮手足,弄得贵朝一团糟,可惜他看错了人,贵朝这位皇上也确有他过人的一套,他登基后广用‘血滴子’铲除异己,监视大臣,使得人人将仇恨深埋心中,不敢形诸於色,因之也未将贵朝之命脉断送……”
郭璞诧异欲绝地道:“原来皇上得能登基,完全得力於他的辅佐,这么说来,他跟皇上的交情不浅了?”
曾静道:“而如今贵朝这位皇上,却视他如眼中之钉,背上之芒,恨不得立即抓住他凌冲处死!”
郭璞道:“难道说皇上抓不住他?”
曾静道:“那是因为没人能找得到他,便即能找得到他,适才的一切三位均亲眼目睹,谁奈何得了他,只怕贵朝动员天下兵马,尽出帝都铁骑也是枉然!”
郭璞皱眉说道:“这确实不错……”
曾静道:“还有件事,我索性告诉三位,郭总管也许不知道,两位海护卫却不该没听说,当年贵朝囚禁在内苑‘太液池’‘团城’‘承光殿’下,秘密水牢中的先朝公主被救一事……”
郭璞点头说道:“这个我也听说过……”
海腾也道:“当年朝廷为此事曾遍搜天下……”
“不错!”曾静点头说道:“为此事也冤死了不少人!”
郭璞道:“曾先生,前明那位公主,莫非便被他……”
曾静道:“主要的是他,另外还有一位精通水性的豪侠帮忙,三位该知道,水性稍差的人是没有办法由水中进入内宛的!”
郭璞点头说道:“不错,曾先生,此人是谁?”
曾静摇头说道:“这位豪侠如今犹在江湖中,恕我不能奉告,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说,他那夫人曾是‘康亲王’的格格……”
海腾“哦”的一声,脱口惊呼:“怪不得当年听人说‘康亲王’的格格失踪了,原来……”
郭璞向海腾递过一个眼色,拦住话头,道:“曾先生,这些往事,必然有血有泪,可歌可泣!”
曾静点头说道:“当然,提起来令人肃然起敬,也令人热血沸腾泪盈眶,可惜这往事一言难尽,我也不能说。”
郭璞道:“曾先生,旅途枯寂,说说何妨?”
曾静淡然一笑,道:“郭总管这是套我的口供?”
郭璞一笑摇头:“人各有志,不能相强,曾先生不愿说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