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万里等人闻言,脸色更是难看,心道师父的疯病又深了一层!待到封万里将牢门彻底打开后,在暗澹的微光之中,只见白自在手足被铐,全身绕了铁链,缚在两根巨大的石柱之间。
白自在乍见弟子,呆了一呆,随即笑道:“很好,很好!现下武林中人人奉我为尊,雪山派君临天下,其他各家各派,一概取消。万里,你瞧好是不好?”
言语中竟然毫不介意自己被封万里囚禁在此的。
封万里闻言,犹豫许久,还是开口道:“师父所言极是!”
“你便是白自在?”
望着面前被手足被锁链缠住的老人,徐子义便开口道。
“哪里来的小子,竟然直呼老夫大名?”白自在闻言却是冷眼盯上了徐子义道。
“师父,这位便是那位斗败‘摩天崖主’的徐公子!”见到白自在好似怒极,众人都唯唯诺诺,封万里只得硬着头皮道。
“哦,便是你打败了谢烟客。不错,武功倒是我三分水准,不过你无需自薄,有我三分功力便足以傲视江湖了!”白自在闻言饶有其事道。
“若论起厚脸皮的功夫,你倒是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
见到这白自在竟然狂妄自大到这般程度,徐子义不由摇头道。
白自在陡然跳起,将全身铁链扯得呛啷直响,叫道:“好胆!你竟敢对老夫出言不逊?”
徐子义摇头道:“多说无益,你们将他锁链打开,我让他就此清醒过来!”
心知这白自在在凌霄城自大惯了,又得了疯病,与他多说毫无任何意义,便对一旁的封万里吩咐道。
只听白自在勃然大怒道:“爷爷要想出去,仅凭这些破铜烂铁都怎会困得住老夫,你这小子出言不逊,老夫今日就要你斩成十七八段!”
说完便双手摇晃,将铁链摇得当当直响,这一刻只听“卡察”一声,就这困住他手足的锁链竟然被崩断了。
见此情形,封万里以及他四位师叔无不眼露惧色,心道遭了!
白自在脱困瞬间,便听得呼的一声响起,跟着一对粗大的手臂亦然抓住徐子义双肩头,用力发紧,分明是要将徐子义两条手臂直接卸下来。
只不过瞬间功夫,白自在双臂就被震开。
白自在轻咦一声,甚是惊异,说道:“你内力倒是不弱!”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你的功力倒是有我徒儿的几分水准!”
见到日光下的白自在,满脸花白胡子,身材魁梧,背脊微弓,倒似这间小小石室装不下他这个大身子似的,眼光耀如闪电,威猛无俦。
徐子义却是依旧不留情面道。
他这句话自然是属实,如今的石破天或许招数武功还远不及白自在,可若论起内力修为,这白自在未必胜得过他那好徒儿。
“好胆,你且不知老夫乃是古往今来剑法第一、拳脚第一、内功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士,大宗师吗?”
“对付你老夫只用一只手,便足可让你束手就擒!”
话语刚落,便见白自在突然出手,右手一探,便抓向了徐子义的后颈。
这一下出手既快,方位又奇,若是寻常人如何避得,只觉他手上力道大得出奇,给他一抓之下,身子便会腾空而起。
而面对白自在这一招,徐子义根本不为所动,任凭白自在一只手抓向自己后颈,任凭其如何发力仍是岿然不动。
白自在自知这一下明明已抓住来人的后颈要穴,岂知运力一提之下,来人竟然是纹丝不动,甚至都未能让其身形摇晃一下,同时右臂却觉臂酸麻无比,心知是对方护体真气的作用,挡下只得放开了手。
他“意”的一声,心想:“这小子的内力果然了得。”接着左手探出,又已抓向徐子义的胸口,顺势一甩,却仍是没能拖动他身子。
当下白自在心感大奇之下,接着便左脚递出,然而徐子义身形只是微微一晃,依旧纹丝不动。
须知白自在一揪、一抓、一绊,接连三招,号称“神倒鬼跌三连环”,实是他生平的得意绝技,哪里是甚么粗浅功夫了?
数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成名的英雄好汉曾栽在这三连环之下,哪知此刻这三招每一招虽都得手,但碰上来人浑厚无比的内力,竟是一招也不能奏效。
眼见自己的连环三招居然摔不倒这男子,白自在怒火上升,呼的一掌,向他当胸拍去,竟然使出了全力。
然而面对他这来势汹汹的一掌,徐子义好似是被吓傻一般,竟然站在原地不动。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白自在整个人直接腾空而起,直接将这暗无天日的石牢撞出一个大洞。
随着日光照射进来,便见落下来的白自在脸色通红,右臂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你这老儿修为属实不弱,只可惜为人太过狂妄自大,以你行为或许足以在西域称王称霸,可放眼天下武林,以你的武功未必连前十都挤得进去,何德何能来评判张真人的武功?”
将白自在震退后,徐子义摇头直言道。
金老的江湖一脉相承,白自在所说的张真人,自然便是与他相交的张真人!
对待这位张真人,徐子义心中大为佩服,如今见到这白自在竟敢出言不逊,心中自然便起了教训他的心思。
“老夫乃是古往今来剑法第一、拳脚第一、内功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士,大宗师,又怎会输给你这个黄口小儿,再来!”
白自在怒喝一声,便再次冲上来。
眼下的白自在好似输红眼的赌徒一般,哪里还有一派掌门的风范,甚至连他出手的招式,也直接变成市井打架般的直来直去。
只听“彭彭”的巨响传出,白自在双拳便已在徐子义身上击出数十拳。
纵然白自在又惊又怒,出手渐重,可是说也奇怪,自己尽管加力,始终无法将对方击倒。
他吼叫连连,终於将全身劲力都使了出来。霎时之间,石牢中拳脚生风,只激得石柱上的铁链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封万里等人但觉呼吸维艰,虽已贴身於门背,仍是难以忍受,只得推开牢门,走到外间。
“你这老儿还真是打上瘾了!”
见到这白自在好似疯魔一般,双拳好似雨点砸在自己身上,徐子义虽然不疼不痒,可终归已是厌烦。
便见徐子义只是右手一探,便忽然抓住了白自在的后颈,接着左手探出抓住白自在的胸口,顺势一甩。
白自在只觉自己好似腾云驾雾一般,整个人便当即飞出栽倒。
狼狈起身后的白自在不由怒道:“好小子,竟然使出了老夫的神倒鬼跌三连环来对付我!”
“你服不服?”徐子义道。
“老夫不服!”白自在道。
“好,我今日便打得你心服口服!”
眼见白自在倒是皮糙肉厚,加之徐子义耐性已无,便当即出手。
门外的封万里等人只听“彭彭”数声巨响,整座石牢便陷入安静之中,这一片寂静,令他比之听到天翻地覆的打斗之声更是惊恐。
心道:“莫非是师父胜了,他定会得意洋洋,哈哈大笑。如是徐公子得胜,他定然会推门出来叫我,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难道有人身受重伤?莫非两人都力竭而死?”
封万里等人对视一眼,便连忙推开了牢门,这才发现徐子义负手而立,而他们师父的人影却是消失不见。
“徐公子,不知我师父何在?”
看到这儿,封万里连忙拱手请教道。
“这不在这里吗?”徐子义微微一笑,指着他面前露出半个脑袋的人影说道。
“师父?”
有了徐子义的提醒,封万里这才发现徐子义脚下的地面多出了半个脑袋的人影,这个人不是他的师父又是谁呢!
原来白自在早年曾经服食过大雪山上异蛇的蛇胆蛇血,内力大增,三十岁便当上了雪山派掌门,数十年独步西域,因而内功造诣的确不俗。
见其依旧不肯服气,徐子义索性放开了与他拚起了掌力。
不过二人连拚数掌后,徐子义是毫发无损,而这白自在则被直接震进了地底之上,如今的他看似面色通红,嘴角渗血,狼狈至极,性命却是无忧。
“白自在,你现在可曾心服?”
望着面前露出半个脑袋喘气的人影,徐子义再次含笑问道。
然而时值此刻,与徐子义硬拚了数掌的白自在已是胸中气血翻腾不止,整个人难受欲死,哪还能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