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惭!你经历了刚刚的一场大战,杀了那么的人,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受死吧!”
松柏堂的高手举剑朝季长醉的脖子斩了过去,他一剑极快,几乎是剑光一闪,剑刃就已经悬到了季长醉的脖子上。
但是这个松柏堂的高手没有想到四年多以前的季长醉的剑何止比他快了十倍,季长醉只用短剑架起了他的斩来的长剑,然后挺剑直刺,就刺穿了他的心脏,终结了他的生命。
这个松柏堂高手在临死之前,还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季长醉的剑是怎么刺过来,怎么刺穿他的心脏的。
季长醉看着四年多以前的他杀了这松柏堂的高手之后,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了,因为他记得他杀了这松柏堂的高手之后,就开始大开杀戒,以换命的危险打法,以一招“一剑天涯”,一剑杀了十五个人。
四年多以前的季长醉一招抹杀掉了十五名高手的性命之后,剩下的高手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几乎已经惊得呆了。
站在一边旁观着的季长醉知道他们没有想到四年多以前的他会如此厉害,一招之间就能杀掉十五名高手。
季长醉自己也没有想到四年前的他那时可以在一瞬间就爆发出这么大的威力来,要知道他在斩杀这十五名高手之前,已经连败了各路高手八十一位,手刃了其中一十六人,而且在此之前他还和李义廷周旋了许久。
“我那时怎么能忽然间就变得如神魔降临一般,简直好像是天下无敌一般?”
季长醉回想起自己四年前的英勇战绩,觉得那时的自己是真的连死都不怕,为了救被风雨人劫上驷马山的赵指柔,可以屠尽驷马山上所有与他为敌的人。
“万兄,这下可真是大事不好了,这季长醉好像已经被杀神附体了,我们现在去和他拚命,只怕是会要白白送死的啊!”
那惊风堂的高手见四年多以前的季长醉如此厉害,早已经乱了分寸,连忙对着湖海派的高手大喊。
湖海派的高手道:“那要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当临阵脱逃之徒,惹人耻笑不成?”
季长醉笑道:“逃?四年多以前的我已经杀红了眼了,你们逃得掉吗?你们要是想要活命,应该要立马向我跪地求饶,把指柔给我完好无损地送过来才对。”
可惜季长醉说的话,他们没有一个人可以听到,所以他们面对着杀神一般的四年多以前的季长醉,已经快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时候一个巫山派的高手忽然大声喊道:“江雨人呢?快把江雨人找过来!”
那惊风堂的高手道:“现在我们连性命都快要保不住了,找那只会偷鸡摸狗的江雨人来有什么用?”
那巫山派的高手急忙道:“季长醉的女人在江雨人的手上,我们拿他的女人来当人质,不就可以制住季长醉了吗?”
那惊风堂的高手有些犹豫,道:“明明是江湖之间的争斗,却把季长醉的女人给拉进来,这未免……未免有些太不讲道义了吧!”
那巫山派的高手急切地道:“我的活祖宗啊!咱们的命都快要保不住了,你还要讲什么道义?你如果真要讲道义,还会和我们一起围攻季长醉吗?”
“既然如此,那你快去将江雨人和季长醉的女人带过来!”那惊风堂的高手咬紧着牙,咬碎了他的“道义”,“我带大伙儿在这里替你顶着!”
那巫山派的高手闻言就立即跑着找风雨人去了,季长醉在一旁见了他,立即忙闪到他身后,一手抓向了他的脖子。
季长醉抓去的手穿过了他的脖子,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他现在在梦里只是一个魂灵,无法对任何事情造成影响,即使他知道那巫山派的高手找到江雨人之后,悲剧就要开始上演了。
“季长醉!季长醉!千万不要让他们把指柔给抓来了,你快杀过去啊,快杀过去啊!”
季长醉掠身到四年前的他面前,对着他大喊狂吼,但是无论季长醉现在叫的有多么的起劲,吼的有多么的大声,他都是什么也听不见的,因为季长醉现在只是一个旁观的看客,而看客是无法改变任何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的。
“你们今天犯了我的忌讳,死在我的手上,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季长醉声嘶力竭的大喊,提起剑柄握起来都有些滑手了的孤鸿剑,闪电般朝那些剩下来的高手杀了过去。
季长醉眼看着那巫山派的高手跑远了,知道他再次到来,就和江雨人一起将赵指柔给带过来,然后悲剧就要发生了。
而这时那些剩下来的高手见四年多以前的季长醉杀了过来,一个个都是面有惧色,不敢上前和他死拚,只敢且战且退,狼狈如流血千里的战场上的连盔甲都丢弃了的逃兵。
“大伙儿先稳住,等江雨人带人过来!”
惊风堂的那个高手知道与他硬碰硬只能自取灭亡,忙招呼大家小心应对,不要轻易地送掉自己的性命。
他们苦苦支撑了一会儿,被已经杀气浓得可怕的四年多以前的季长醉给杀了八个高手,才终於撑到了江雨人的到来。
江雨人是带着赵指柔来的,他一手勒住赵指柔的脖子,一手拿着一把亮得刺眼的短匕搭在了赵指柔的脖子上。
季长醉看着被江雨人挟持着的赵指柔,看着她那比最干净的白雪还要干净,还要白的脖颈上搭着一把短匕,纵使他早已经知道在梦里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了,他还是幻想着四年多以前的季长醉,能够飞剑刺穿江雨人的咽喉,救下赵指柔,带她安全地离开驷马山,离开那无边的痛苦。
“季长醉,你女人的性命可是在我的手上,我虽然不想害她的性命,但是我劝你最好立马给我冷静下来,不然我可不敢担保她性命的安全了!”
江雨人看着四年多以前的季长醉,朝着他大喊,言语里满是对他的威胁。
季长醉此时死死地盯着江雨人,恨不得立即就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他又看了一眼四年多以前的他,却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他看到四年多以前的他,按照他记忆里的一样,正挺起孤鸿剑,对江雨人高声喝道:“江雨人!你以一个女人来要挟我,看来你是连你仅存的最后一点点脸面都不要了。”
江雨人冷笑道:“我不要脸又怎么样?反正我在你季大侠的眼中,本就从来都是一个不要脸的鸡鸣狗盗之徒,不过季大侠你现在可不要搞错了,你的女人的性命可是被我抓在了手里,你的嘴巴要是再这么惹人生厌,我就算是再怎么不忍心,也是会要摧花毁玉的。”
“你敢!”四年多以前的季长醉大声喊道,“你要是敢伤指柔一分一毫,我必屠你满门!”
江雨人阴翳地笑了一声,道:“季大侠,你屠我满门好了,反正我江雨人从来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既没有妻子儿女,也没有父母高堂,大不了也就是和你的女人一命换一命而已。”
他仰头阴笑了一阵,看了赵指柔一眼,又对季长醉接着道:“说起来,能和这样的美人同死,也倒是不失为一件快事。”
赵指柔看着季长醉,挣扎着怒道:“江雨人!你如果还算是一个男人,就将我放开,和季长醉来一场真正的决斗!”
江雨人很是阴沉地笑道:“季夫人,我心里清楚得很,季大侠一剑就可以结果了我,我怎么会可能是季大侠的对手呢?我除非是脑子进了一水缸的水,不然绝无可能会放了你这个绝佳的人质,去和季大侠单打独斗!”
“江雨人!”四年多以前的季长醉咬着牙喊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季长醉在他的旁边叹道:“江雨人只不过是奉别人的命令行事的奴仆罢了,季长醉啊季长醉,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真是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交了这么多的朋友,为了那些朋友不知道受了多少的伤,更不知道伤了指柔多少次心,使得她不知道为你担了多少惊吓,流下了多少眼泪,可现在这种时候,你的那些朋友都在哪里?”
他听不见季长醉的叹息,因为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由四年多的时间构成的洪流。
他见江雨人没有回答他,又对江雨人大喊道:“说!你到底要想什么!”
江雨人眼神闪烁了一阵,道:“我想要你的命!你把你的命给我,我就放了你的女人!”
那些幸存下来的高手也附和着喊道:“季长醉,你杀了我们这么多的人,造了这么多的杀孽,也是该到你偿命的时候了!”
“好!不就是一条性命么?我舍掉就是!”四年多以前的季长醉将孤鸿剑横在咽喉处,“我亲眼看着指柔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便立即赴死!”
赵指柔哑声道:“不要!你以为你死了,他们就会放了我么?你死了之后,他们没了顾忌,更加不会放我一条生路了。而且……而且你死了之后,我怎么还会独自苟活於世?”
江雨人对季长醉喊道:“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不愿死,那我也就不能让你的女人活着了。”
四年多以前的季长醉冷声道:“我说我亲眼看到指柔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就会立即赴死。我说的这些话,你难道听不懂吗?”
江雨人道:“谁知道你说的安全的地方在哪里?要是你说的那安全的地方远在万里之外,我们总不可能先把你的女人送到那里去,再看着你自杀吧?”
“我把指柔交给我的兄弟之后,她就算是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了。”他高声说道,“等确保了她的安全之后,我便立即赴死。”
江雨人道:“你说的那个兄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