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用一阳指制住了葛连雄,引得徐赫铭等人惊异了一瞬,转瞬之后,老杨就冷声道:“看来这恶小子还有点本事,老头子我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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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焕然一死,他带来的那一万人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举起双手请降了。
吕渡衣见姚焕然已经死了,又见局势已经大定,笑了一声,上前提起了姚焕然的屍身,对城楼上的方涵瑞笑道:“方兄,劳烦你打开城门吧。”
“请吕门主稍等片刻,城门马上就开了。”
方涵瑞亲自走下了城楼,为吕渡衣打开了山海门。
吕渡衣将姚焕然的屍身交给了两名吕门弟子,让他们扛着姚焕然的屍身进城。
各堂的堂主和各派的掌门以及惠果师太和苦闲大师忙着收敛自家门派的屍体,虽然眼看着山海门已经开了,却还没有进去。
吕渡衣进城后,方涵瑞与他道:“吕门主,虽然现在你已经进了应天了,但是天堑口还有姚焕然的儿子姚毅率领的四万兵马,我们不可不防啊。而且要是天堑口这样重要的地方被姚毅给拿捏在了手里,殿下要是知道了,只怕是会对我们不利的。”
吕渡衣道:“但姚毅那里可是还有足足四万人,只怕我们一时不能拿下他啊。”
方涵瑞道:“姚毅最敬重的人就是姚焕然,现在姚焕然的屍身已在吕门主的手里,吕门主只需将姚焕然的屍身带至阵前,姚毅看了之后,一定会失控。我想吕门主要拿下一个失控的人,应该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吕渡衣笑道:“那事不宜冲,我这去拿下那姚毅,永绝后患。”
吕拔足就走,但走了没两步,又回身对方涵瑞道:“我手头人手太少,还请方兄先借一些兵马给我。”
方涵瑞犹豫了片刻,道:“城中的守军本不归我管,这次我若没有皇帝的圣旨,也不能调动他们,如果现在派兵与你一起去天堑口对付姚毅,我怕会生出一些大的变故来。这样吧,你带着我的兵符前去,那四万人见了我的兵符,又见到了姚焕然的屍首,应该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方涵瑞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用黄金雕刻而成的兵符,将这块可以调动全城守军的兵符交给了吕渡衣。
吕渡衣接过兵符,又道:“宫里的龙武卫现在何处,用不用现在对他们动手?”
方涵瑞道:“应天的三千龙武卫,皇帝出巡带走了两千,余下的一千都留守在了宫中。我劝吕门主暂时不要对皇宫下手,先不说那一千龙武卫的厉害,现在殿下还没有到,没有殿下的指令,我们如果贸然动了宫里的人,殿下只怕不会给我们什么好果子吃。”
吕渡衣道:“我明白了,一切听方兄的安排,我先去拿下姚毅,除掉这个祸患再回来与方兄细细商讨一番。”
吕渡衣让那两名吕门弟子将姚焕然的屍身放在一辆独轮推车上,让他们推着车,随时都要跟在他的身后。
方涵瑞眼看吕渡衣已经出了山海门了,便快步走遍了其余三处城门,安抚了三处城门的守军,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城中的守军总算是不能掀起什么大的风波来了。
吕渡衣出了山海门之后,要所有的江湖人士集合,随他一起去天堑口对付姚毅,但此时各堂各派和释迦门都在忙着收敛同堂同派同门的屍体,除了吕门的人之外,没有人听他的号令。
吕渡衣知道江湖中的人对同门的屍身都看得很重,知道自己暂时是喊不动他们了,便把所有吕门的人都集中在了一起,随他一起赶到天堑口去了。
这时姚毅在天堑口许久不见姚焕然的踪影,怕他是出了什么事,可他自己却又不能离开天堑口,只能望着山海门的方向,暗暗皱着眉头着急,别无其他法子。
这时他正望着,忽然望见一队不足千人的小队走了过来,他知道这决不会是姚焕然回来了,因为他知道姚焕然绝不会遭受带着一万人,却折损了九成之多的大败。
果然,待那队人马走近时,姚毅并没有看见姚焕然的身影。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姚毅深谙此理,命所有将士打起精神,做好战斗的准备。
半柱香之后,姚毅见那队人马越走越近了,让所有弓弩手都架好弓弩,准备放箭射杀来犯之敌。
他正准备下令放箭,那队人马却在弓弩手的射程之外停了下来。
姚毅不知道这队人马是在搞什么把戏,让所有将士都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吕渡衣站在了这队人马的最前面,他远远地望见了姚毅,对他亮出了方涵瑞的兵符,大喊道:“方大人兵符在此,命你们速回应天城,片刻不能耽误!”
姚毅心道:“让我们在天堑口设伏,是大将军和方大人共同商议出来的结果,方大人绝不会让我们轻易撤出天堑口,这其中一定有诈。况且大将军临走时特意嘱咐过我,让我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天堑口万无一失,我决不会仅仅凭他一面之辞,就率兵退出天堑口。”
姚毅这么想了一通,便对着吕渡衣喊道:“隔了这么远,谁知道你手里拿着的兵符是真是假,劳你带着兵符走近来,给我验明这兵符的真假,再言撤军之事。”
吕渡衣心道:“姚毅肯定早就埋伏好了弓弩手,只要我带人前去,一定会被他给射成筛子,我可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看来姚将军是要违抗方大人的军令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只好不客气了。”
吕渡衣让人将姚焕然的屍身推了出来,又冲姚毅喊道:“姚将军,请你看一看,这就是违抗方大人军令的下场!”
姚毅闻声看去,看见了姚焕然的屍身,甚至还看见了姚焕然甲胄上的血迹和他手里死死抓着的诸侯剑。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或者说他这时宁愿自己是一个生出来就看不见东西的瞎子,他狂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爹爹是百战百胜的军神,天下绝没有人可以打败他,绝没有人!”
他拔出佩剑,用剑指着吕渡衣,又道:“你想用假的爹爹来骗我,是想都不要想,我乃将门之后,岂会上了你的当!”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阵前叫过姚焕然“爹爹”了,以至於天堑口的四万将士几乎都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姚毅竟然就是大将军姚焕然的儿子。
吕渡衣此时见姚毅已经有些失控了,心中暗喜,高声道:“这大将军的屍身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就不用再自欺欺人了。况且你就算能骗得了你自己,你难道还能骗得了天堑口的四万将士不成?”
吕渡衣说的没错,姚毅此时就算能骗得了他自己,他也绝对骗不了天堑口的四万将士。
天堑口的一些眼尖的人已经确认了那躺在推车上的屍身就是姚焕然的,他们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一会儿的功夫就传得四万将士都知道他们的主帅姚焕然,那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已经死了,他的屍体就躺在了他们眼前的一辆推车上。
吕渡衣知道这时天堑口四万人的军心已经大乱了,又亮出了他手里的兵符,大声喊道:“方大人有令,天堑口所有守军见此兵符之后,立即撤回应天城内,不得有误,凡有误者,立斩无赦!”
吕渡衣此话一出,四万将士中已经有一半人动摇了,还有一小队人甚至已经离开了阵前,拔腿向应天城奔去了。
“谁敢离开天堑口,扰乱军心,我先对他立斩无赦!”
多亏得姚毅挥剑将那小队离开阵前的士卒尽数斩杀了,天堑口此时才没有出现大规模士卒离阵的情况。
吕渡衣心道:“这姚毅随了他老子,还真有一点治军的本事,但可惜你大势已去,姚焕然都已经死了,我还有方涵瑞的兵符在,你纵然有着天大的本事,又能让这四万人安稳到几时?”
吕渡衣再度亮起手中的兵符,高声道:“天堑口的将士们听着!这兵符是皇上赐予方大人的,见此兵符如见皇上,难道你们是反了天了,连皇上的圣旨也敢不从了不成?你们要是还这样不识抬举,就别怪我率大军攻来,到时候你们就算是想撤,只怕也没有撤回去的机会了!”
天堑口四万将士面对吕渡衣的不断施压,军心已经快要彻底崩溃了,这时几个士卒在军阵中高声道:“那兵符是真的!兄弟们,皇上下旨让咱们撤回应天去,咱们就撤了吧!”
这一番话成了压垮军心的最后一根稻草,天堑口四万将士闻话而动,全都丢掉了手里的兵刃武器,朝着应天城奔了过去。
“擅自离阵者,斩!擅自离阵者,斩…………”
姚毅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挥舞着佩剑乱砍,但这时失去了军心而四散奔逃的足足有四万人,他一个人又怎么能够砍得过来呢?
吕渡衣见此时天堑口四万将士所包含着的隐患已经没有了,徐步走至姚毅身前,笑道:“都说将门无犬子,今日一见,才知道所言非虚啊。”
………………
此刻姚毅早已经杀红了眼,他根本不会管吕渡衣说了些什么,抓住被积攒下来的鲜血弄得滑不可握的剑柄,朝吕渡衣飞快的刺出了一剑,想用这一剑取了他的性命,为姚焕然报仇。
但他怎么可能会是吕渡衣的敌手?
吕渡衣连看也不用看,就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向他刺来的剑刃,轻轻一用力,就把剑刃给折断了。
“本来你如若老老实实地听我的吩咐,我还想留你一命的,现在看来,你的这条命是留不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