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无招胜有招(2 / 2)

章子丘道:“好。”

但他没有想到,季长醉说的“走走”,其实比骑着千里马还要快。

只见季长醉纵身飞掠,章子丘在后面拚命的追赶他,累得气喘如牛。

季长醉是想找出那条叛军知道,但他不知道的那条古道的所在,因为如果能找到那条古道,就可以防止叛军前来偷袭,免去一条隐患。

但季长醉有两点始终想不明白,第... ...

一大军赶到前线时,岚州已失陷半月,叛军为什么不趁这半月继续进攻祁州,反而还要把洋水江上唯一的桥给毁了?第二叛军既然知道这条古道,为什么不在大军到达之前,就预先派兵埋伏在东岸,打大军一个措手不及?

季长醉想不清这两个问题,他想着如果能亲眼见着那条古道,或许就能明白一二了。

但这根本就望不到尽头的洋水江,却又要到哪里去找那一条古道?

洋水桥建成之后,古道便没人再走了,要想找到古道,非得问问几个老人不可。

季长醉这么一想,便去江边的几个村镇里问问,但这些村镇里的人知道兵祸将至,能走的几乎都走了。所以村镇里基本都是十室九空,季长醉一连走过三个村镇,才见到两个老人,一个神志已然不清,另一个却说他不知道古道在哪里,但他听他父亲说起过。

而不消说的是,他的父亲老早就死了,这让季长醉感到很无奈。他回到军中,命人唤来附近几个县的县令,取来县志,但不光县令对古道的事一概不知,县志上对此也没有任何的记载。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浑身都湿透了的人来到军中,声称他因为受不了叛军的折磨,是从西岸自古道泅水过来的,要向军爷禀告古道的所在。

这人来的时候实在太过凑巧,凑巧到让季长醉感到一丝诡异,但他还是让那人立即进了帅帐。

那人一进帅帐,就涛涛不绝地讲了起来,从他的名字和家里的两头牛讲起,一直讲到今天怎么从西岸泅水过来的。

那人说他叫曾大牛,家住岚州回县曾家村,他家世世代代都以种田为业,一辈子只想安安心心地侍候那几亩田,供养老母,养家糊口,怎料叛军一来,田就种不成了,因为叛军把田都收了去,卖给地主,得的钱就充作军费。他看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冒险从西岸偷渡了过来,沿途还遭遇了叛军的追杀,但所幸老天爷保佑,一路上千难万难,他总算还是到了东岸来了。

曾大牛说的极为可信,但越是可信,季长醉就越觉得其中有鬼,於是让叫上几个兵士,让曾大牛带着他和兵士一起去到古道。

曾大牛带这季长醉他们往上游一直走了一百里,一直走到日落时分,才走到他所说的古道。

曾大牛指着眼前的一片水域,道:“大人,这就是古道了。”

季长醉见他指的地方水很浑浊,... ...

看不到底,但可以看见水下有一根很粗的麻绳,麻绳的一端拴在东岸的一株大雪松上,另一端看似是通往西岸的。

季长醉道:“这根绳子在这里有多久了?”

曾大牛道:“应该没有多久,我抓着绳子过江的时候,绳子还是和新的差不多。”

季长醉心道:“看来这根绳子是那几个岚岗派外门弟子过江时用的。”

………………

曾大牛道:“大人如果不信这是古道,小人可以再泅过去给大人看。”

季长醉心想:“且不论这其中有没有鬼,让他再泅一回,总是无妨的。”便道:“好,只要你泅过去了,重赏!”

“谢大人!”

曾大牛除去鞋袜,别在腰间,抓着绳子就跳到了江里。

江水湍急,冲力很大,但曾大牛抓着绳子,也不至於被江水冲走。

行至江心,江水已经没过曾大牛的胸口,但他还是一步一步的走着。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季长醉见曾大牛已经登上了西岸,还在向他招手,便知道通过这条水道,的确可以通往西岸,令随行的兵士回军营传他的命令,让俞获之拨三千人来此地驻防。

兵士得令而去,曾大牛也开始重新过江。

他刚刚踏入江水,季长醉就看见他身后多了几个人影,双足轻点,已经踩在了水上,迅速往西岸掠去了。

轻功高明的人,往往踏雪无痕,踩水不湿,所以虽然洋水江十分湍急,季长醉踩在上面,还是如履平地,霎那间就在水上走了数百步。

但是他还是晚来了一步,在他行至江心的时候,曾大牛就被那几个人影给击到水里了。

季长醉急飞往江岸,眼看就要上岸了,江水里忽然射出两道铁索,把他的双手给牢牢地捆住了。

紧接着“曾大牛”就抓着两条铁锁,从江水里钻了出来,但是此时“曾大牛”的相貌已经发出巨大的改变,看起来与先前的“曾大牛”已经完全是两个模样了。

季长醉看着“曾大牛”,叹了口气,道:“原来是‘铁索千面’,我早该料到是你的,可惜……”

“可惜你还是疏忽大意了,我常正发也没有想到,季长醉会是这么好骗的。”常正发笑着说道。

他外号“铁索千面”,就... ...

是惯用铁索作为兵刃,而且精通易容换脸之术,据说江湖中更本就没人见过他的真容。

“你也是那个‘殿下’派来杀我的吗?”

季长醉双手受缚,但还是随着波浪的起伏,稳稳地立在江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常正发的脸。

常正发道:“你如果能早点死,殿下就不会派我来杀你了。”

季长醉道:“你可曾见过那殿下的真人吗?”

常正发道:“不曾。”

季长醉笑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连那个殿下的真人没见过,却还甘心为他卖命?”

常正发面无表情地道:“为人卖命,不一定要见到那个人。”

季长醉道:“也是,既然都是‘卖命’了。看的就是那殿下出的价码,只要价码足够诱人,见不见到那殿下的真人,又有什么干系?”

常正发道:“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伤人。不过这也无妨,因为你也说不了几句话了。”

季长醉道:“是么,先前韩佛川和夜乌鸦也有这个自信,可惜最后说不了几句话的,却是他们两个。”

常正发道:“他们两个和我怎么能相提并论?你应该听说过,被我的铁索捆住的人,还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因为一旦被我的铁索捆住了,就绝对挣不脱,而挣不脱就必死无疑了。”

季长醉道:“因为你还有一个帮手,是么?难怪江湖中‘铁索千面’从来一次只杀一人,因为他们靠的不是什么铁索,更不是千面,而是两个打别人一个,这样别人被你的铁索捆住了,哪里还有活命的道理?”

季长醉话未落音,江面又凭空多出了一个人来,而之所以说是凭空多出来的,是因为就算是季长醉,也没有看出他是从哪里出来的。季长醉甚至可以肯定,那时他看到的几个人影,其实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这个人身型瘦长,一双狭长的眼睛比毒蛇还要阴冷,手里把玩着一把不足一尺的细剑,正是十年前就淡出江湖的“索命无常”燕横山。

燕横山笑道:“季相国的眼力当真冠绝天下,我和常兄的这点小把戏都被你给看穿了。”

季长醉道:“阁下客气了,十年前阁下淡出江湖,我以为阁下是真的陪伴妻儿去了,不曾想原来是和‘铁索千面’走到了一起。”

#br... ...

r#  燕横山道:“我当年说退出江湖,只是为了躲避仇家而已,况且江湖不是想出就能出的,季相国应该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了。”

季长醉长叹一声, 道:“不错,这个道理我确实再明白不过了。”

江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绵绵细雨,混浊的雨珠滴落在季长醉的面颊上,让他感到冰寒刺骨,连心都冷了,冷出了无限的杀气。

常正发收紧铁索,道:“江上太冷,季长醉,早死早超生吧。”

铁索收紧的一瞬间,燕横山就已经闪到了季长醉的背后,对着他的心脏刺出了手中的细剑。

燕横山以为这一剑必中无疑,所以他出剑就没有留有后手,但季长醉的腰往后一挺,不光避掉了这一剑,力道之大,还把紧紧握着铁索的常正发都甩了出去。

常正发被这一甩重重的砸入了江中,他还没来得及浮出水面,季长醉就已经潜入江中,双脚夹住了他的头颅,飞速一转,把他的头给拧断了,速度之快,让常正发在死之前还以为自己犯了天谴,被江龙给咬了脑袋!

常正发在水中尚且如此,燕横山在江上就更加不知道水下发生了什么事了,他看到江水中现出一片血红,才知道已经死了一个人。

可下一瞬,因为常正发已经松开了铁索,季长醉便解除了束缚,破江而出,带出无数水花。

燕横山知道死的人是常正发,他正想跪地求饶,季长醉却早已凌空挥出一掌,滔天的掌力让那无数的水珠都变成了无数的利箭,闪电般射进了燕横山的身体,让他什么都来不及做,就已经沉入了江底,把一片江水给染红了。

季长醉片刻间连杀了两人,徐步走入西岸,这时雨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