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亮的光彩,闪动的人影,各式兵刃的掠形,加上人尖厉的喊叫,愤怒的叱喝,痛苦的嗥号,刹时形成一种惨怖的、血淋淋的情景。
“严家三煞”的三柄月牙短铲顿时齐齐折断,三个人同时手捂咽喉,窒息般呻吟着横摔出去,他们标溅出的血珠子却与“黑白无常”喉咙里狂喷的鲜血掺融到了一起,这二位无常,也蓦的跳升了好几尺,又重重跌出老远——
丈长的白幡“喀”的被削去了一半,“白幡魂使”钟良一个猛旋跌出寻丈,但是,就在这个微小得毫不足道的空间,齐用斗的宽刃短刀已插进了南幻岳的肩胛,他的银色锥质却也在“当”的一震中被南幻岳飞流的剑尖捣落,九尺“寒水红”“噝”声暴削,齐用斗的—只左手跟着杨上了半空!
双方的接触是如此快捷,如此的迅速,在瞬息里发生。又在眨眼问结束,整个过程犹不及人们呼吸一次的时间,当人们还没看清情况的演变,早已分判出明确无误的胜负优劣了!
突然间——又有两条人影分成两个方向,直泻而下,一根红木棒棰走着奇异的波浪形式,挟着枉劲的力道吹袭了半边天,另一柄“叉铲”却在一片晶莹的光华里游闪不定的直指向南幻岳全身十七处要害!
蜡白的面容微微透出一抹激愤的红晕,南幻岳咬牙腾旋,“寒水红”抖成笔直,在一晃之下成为两条光箭,分指这趁虚而入的两个敌人——赵根与吕花!
怪叫一声,吕花的“叉铲”竭力往下一撑,将前窜的去势猛往后仰,寒光过处,她的一缮头发蓬飞,但赵根却出人意料不躲不避,硬生生仍照原来的势子扑下,於是,射向他的一抹冷芒“嗤”的透胸而过,热腾腾的鲜血像炸了一样喷散,他的“红木棒棰”却也兜肩一家伙将南幻岳砸得滚在地下!
令人毛发悚然的狂号着,赵根“轰隆”一声摔跌下来,但是,他竟又一骨碌挣紮着爬起,头发披散,面孔扭曲,浑身上下全叫鲜血湿透了,他睁大一双怪跟,扁咧着嘴,发出那种叫人听了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凄厉啸吼,手舞红木棒棰,又跄跄踉踉的冲向南幻岳那边!
沾地之后,南幻岳即已弹跃站起,他的左肩胛插着齐用斗的那把宽刃短刀,臂膊及肋下全已是一片僵麻,火热的僵麻,隐有一种木顿顿的疼痛,就好像方才挨了棒子部位已经不属於他身体上的了,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他尚未及喘口气,赵根又已疯子一样冲到面前!
南幻岳干涩涩的一笑,大叫道:
“呵,你可真‘死’不甘心哪!”
瞳孔散乱,脸色死灰的赵根大张着嘴巴,“呼噜’“呼噜”的吐着气,他不知道是否听清楚了南幻岳的话,挥起红木棒子当头就打!
南幻岳的唇角含着—丝残酷的微笑,他原地不动,待到对方棒子挥到半空,陡然出手,青森森的光练直飞如虹,猛的戮穿了赵根的咽喉,一下子将这位“黑心棒棰”撞出去七八步,才始带着拖扯了老远的肚肠四仰八又的横倒地下!
斜刺人人影一晃,吕花的“叉铲”暴现,在一阵劲风怪啸里对着南幻岳的腰眼又插了过来!
南幻岳连看也不看一眼,“寒水红”自他肋边反穿而山,又准又狠的沿着对方“叉铲”的杆洞“嗤溜”一声倒削上去,吕花的挥绞之势尚差半寸才够着南幻岳的腰眼,当她才听到这声“嗤溜”的金铁刮响声时,她握在杆身上的右手五指业已在血花涌现中齐根削落了。
“哇……唉唷!”
吕花骤道这痛彻心脾的创伤,不由整个人像吃了多少“跳豆”似的猛然跳起,口中鬼叫着,右手直抛,在一滴滴的鲜血洒溅中,她的“又铲”也早就丢到一边了!
“浮图岗”的十一名好手,如今,除了“白幡魂使”钟良还是冷冰冰的站在那里未曾受伤之外,其余的,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在那里呻吟不绝,就没有一个还是正常完好的了!
齐用斗已被两名手下扶起,他那只自腕斩断的左手犹在颤索索的摆动着,断口处露出红颤颤,粘糊糊的嫩肉及脂中夹层的筋脉来,甚至还可以看见白惨惨的骨骼,以及那尚滴滴沥沥往下流滴的血水!
齐用斗喘着气,几乎连站也站不住了,他翻着跟皮,嘶厉的尖喊道:
“别……放他走……掉……儿郎们……务必要……要截杀姓南的……於此……我们……不能……白……白道受……此等……惨烈……的牺牲……”
痛得张牙咧嘴,面上神色全变的吕花也在声嘶力竭的喊:
“钟良……钟良啊……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还能圈住他了……你可不能放他走啊!这么多人丧在他手上,他就像宰鸡一样活宰我们……若不宰割了他又怎对得起我们伤亡的兄弟?钟良,你别他娘老站着发愣呀……”
齐用斗呛咳了几声,也哆嗦着叫:
“钟魂使……姓南的业已受了重伤……他的功力也一定受到影响……你……你率领一干孩儿上前……给老……夫擒下来……活剥了……”
“白幡魂使”钟良冷淡又生硬的道:
“大当家放心,我会截住姓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