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李长齐忍住气,道:“快讲!”
唐丹低声道:“好吧……第一,那千年老参,只有在关外才有,而且极为稀罕,在当地是斗金难求的珍物,我们这一带哪有千年以上的参?参找到百儿八十年的业已不易了,或者有什么富商巨贾收藏得有,我们却不知道,奈何?第二样,‘冰蚕茧’六只,此物性喜奇寒,仅产於天山之顶,坚冰石隙之内,便登临天山也要颇费工夫才能找到,目前又何处去寻?至於‘天竺菊’,我知道深宫大内种有三数盆,就算我们皇天不顾硬闯大内吧,休论其将道遇的阻碍及严重后果,这至京途一来一往时间上也断断不及了,再说‘玉犀角’倒存有一块,可是,单这‘玉犀角’一味约又能发生什么功效?有也等於没有一样,童女之血倒算最容易了,我们可以花钱买,半碗血也死不了人,想必会有哪贫家子弟愿意交易,何况这是救人,非但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更乃功德一什,可是光‘玉犀角’和童女血,於南兄之毒依然无补呀!”
李长春吼道:“莫不成就眼睁睁看着南兄等死!”
唐丹咬牙道:“当然不——我看,就认命了吧!”
李长春怔了怔道:
”什么意思?”
唐丹凛然道:“反正潘巧怡的目的是在要我的命。只要我死了,也自会救过南兄,我不能自私得为了本身的苟活便牺牲南兄的性命,我既无法相救,便亦不该叫南兄为我而死……大哥,我可自行子断,请南兄以我首级回去向巧怡求取解药……”
李长春一下子有些失措了,两眼发直,讷讷地道:“这……这个……”
唐丹严肃地道:“大哥,此乃我心甘情愿,则便苟活十数年乃至数十年又有什么生之意义?假如南兄果真为我而死,这一世之中,我所过的岁月中便将永难安宁了,一个心灵不平静的人.活着就是最人的折磨!”
不待李长春回答,南幻岳已大声道:“唐丹,你在讲你娘的浑话。”
唐丹急接道:“南兄,我乃一片诚心,天地叶表——”
南幻岳缓缓地道:“没有人说你虚伪——但你这种愚蠢的道义感及责任心,未免令我又是失望,又是好晒!”
唐丹迷惑地道:“这,这话怎说?”
南幻岳神色湛然,双目中的光泽是世故的,坦率的,但却也是坚定与愤慨的:
“唐丹,首先我要告诉你,你没有错——在你与潘巧怡的那段情爱过程中来说,而一个对某件事没有错失的人便不该受到惩罚,我根本没有理由来杀你,当然潘巧怡不应胁迫我来杀你,事情之所以演变如此,只在我与她的恶性利用而已,谁叫他娘叫我触了霉头找上了这个‘翠蜘蛛’糊里糊涂承了她的情,中了她的计呢!其次,你若为了潘巧怡那种恶毒邪异的自私,嫉妒、卑劣、凶险又可耻的心理与她的狭窄意识而自愿送掉老命,这有什么代价?何尝有一丝丝鸟的代价?再说,你上有双亲在堂,中有妻子相待,下有子女承欢,你一个人关系了多少人的幸福,贸然一死,你可是存心叫他们跟你陪葬?所以,无论从任何观点来讲,你皆不可死,不能死,不宜死,也不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