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旭台的这户人家十分好客,当然也和伏缨给了他们一锭大大的银锭有关。几人围着一张满是抆不去的油迹的桌子,坐在大门外面,桌子上摆着两盆野味,一碟卤水豆腐,一盘椒盐花生,当然少不了还有一大壶酒。
伏缨说道:“朱雀并非那种会蓦然离去不留一点音讯之人,我看他还是被人迷晕的可能性大些。”
汪九成对他的推断已经没了信心,他说道:“据你所说,这海岸上早就该停着东瀛人的船只,可是现在连他们的船影也没看到,你看看那些布满渔网的船,又怎能是东瀛人渡海而来的船只呢?”
伏缨推测道:“或者咱们来晚一步,这些东瀛人已经走了。”
汪九成摇了摇头:“我帮在大直沽的弟子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商船靠岸过,也没见你说的东瀛人的踪迹,不过有一点你说得没错,朱雀很有可能落入对方手里,但绝非给带到这里,试问他们要朱雀有何用?难道还指望朱雀会被他们收买替他们办事不成?”
伏缨见他胡乱栽赃,还是反驳了一句:“说将有东瀛人从海上过来的可不是我,而是贵帮的弟子打听得来的消息。若非因为这个,我又怎会推测朱雀会被带到这里来?”
汪九成无话可说,夹了颗花生放入嘴里,又喝了一大口酒。
黎一白问汪九成:“可曾打听到柳贺红丸的下落?”
汪九成依然摇头:“东瀛人相貌和我们中原人相似,只要他换上汉人的衣服,便能瞒过其他人的耳目,这里的叫花儿们又没见过他们,就算他来到了这里,也无法判断。”
刘苏儿天真地问道:“可曾注意各家客栈,有无陌生人落脚?”
汪九成禁不住笑道:“当然,但显然这家伙另有住宿之地,唉,平时我都不担心朱雀,今趟却觉得有些不大妙,此事牵扯到兵器谱一事,我真怕朱雀儿有个三长两短。”
说完,他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似乎觉得自己说话非常晦气,吐口吐沫驱走晦气,是普通人的做法,没想到汪九成也是如此,可见他心中确实十分关心朱雀。
几人已经在这里待了三日,偿若今日再见不到东瀛人的船,他们就要赶回京城,全力查找朱雀的下落。
一直等到午后,海天一线的地方,出现了一艘楼船,接着又出现一艘,这两艘船都极大,所以尽管相隔甚远,还是能够看得到。
见到这两艘船,众人都兴奋起来,三日的等候没有白等,此时从海上乘楼船过来的,以东瀛人的可能性最大。
燕七说道:“既然真的来了,那么柳贺红丸想来也在不远处,没有他来接头,这些东瀛人又怎敢轻易靠岸呢?”
汪九成说道:“不错,刘苏儿,你年纪小,别人都不会注意到你,你去里面讨一身旧衣服换上,然后下去瞧瞧,有没有柳贺红丸的踪迹,如果有的话,不要打草惊蛇,立刻来告诉我们。”
刘苏儿去了这户人家,过了一会出来的时候,果然变成了一个当地的少年模样,不仅衣服换成了有些破的渔民的衣服,脸上也抆了一些炉灰,汪九成等人若非知道是他,蓦然看到,定然认不出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刘苏儿下了观旭台,向海边行去。
汪九成说道:“人说最毒妇人心,这珍妃为了儿子能够坐上王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连东瀛倭寇都敢勾结,真是妇人之见,这些倭寇乃是强贼一般的人,难道也能去招惹的?”
伏缨说道:“是啊,不过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
黎一白问道:“谁?”
伏缨说道:“朱三,此人一直在幕后指使,咱们似乎都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吧,而此人恰恰就是这些祸患的源头,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海上的大船看着离得没有多远,但等了半天,几乎没有动过,可知这些船行驶很慢,而且相距极远,几人看看日头,都猜不到这两艘船会不会在天黑前靠岸,几人正在说话,一名丐帮弟子匆匆赶来,凑着汪九成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汪九成听完大喜,待这名弟子走后,汪九成对诸人说道:“朱雀已经出来了,只是暂时来不了这里,好像和朱二在一起,看来,他是不想辜负宜宁公主所托,贴身保护他,嘿,这朱三想打他二哥的主意,我看难喽。”
众人闻言,也都非常高兴,跟着汪九成喝了一杯酒。
汪九成接着说道:“不仅朱雀出来,而且他也为我丐帮的十余名弟子报了仇,好个朱雀儿,另外,咱们都被张五骗了,背后操纵兵器谱排名的,并非朱二,而是朱三,哈哈。”
燕七奇怪地问道:“为何汪帮主受人之愚,反而感到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