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九成笑道:“那张五的戏演得真他妈像真的一样,我们就算知道他是撒谎,此刻捉住了他,也不是拿他没有办法吗?谁让他有个叫张三的哥哥呢?咱们几人里,我和伏缨都和张三略有交情,看在他的面子上,自不会宰了他,而且也不会让你们动手,唉,我笑是笑自己太愚蠢,并非他精明。”
伏缨啼笑皆非,这句话将他们几人都骂了,他看着海边的一堆简陋的屋子,好像是渔民临时的居所,刘苏儿就是到了那边,可是至今没有出来,他忍不住问道:“刘苏儿这小子怎的还没有出来?”
汪九成看着海面上的那两艘船又近了点,但还是相隔很远,他闻言说道:“或者还没有找到柳贺红丸,咱们再等等。”
黎一白忽然问道:“你们看,珍妃会给这些东瀛人什么好处,他们才会不惜蜂拥而至,帮朱三夺取王位呢?”
汪九成说道:“这些东瀛人在海边劫掠而生,时常侵犯东南沿海一带的百姓,可是在浙闽一带官府的防备下,他们活动范围也受到了限制,日子怕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只要是能够让他们生存下来的利益,他们就会舍了命地去做,何用多大的代价呢?倭寇也是人,做强盗恐怕是考虑到利润大些,毕竟也是拿命去拚,若能随着朱三夺取王位,而一劳永逸,还是能够吸引他们前来。”
黎一白又问道:“他们又怎能不怕朱三反悔呢?你们想,朱三一旦事成,真的成了皇帝,又怎能再留下勾结倭寇的声名?自然会加意剿灭他们,防止自己丑事败露。”
汪九成露出深思的表情,过了一会,他才说道:“你是说,朱三已经付了一些好处给他们,他们尝到了甜头,所以才趋之若鹜?”
黎一白点了点头:“咱们曾经坐过的柳贺红丸的船上,所看到的那些肉身舍利以及财宝等物,我想,并非是他们抢掠而来,恐怕是朱三给他们的才更合理。”
汪九成想了想,心中肯定八成如此,他一拍桌子,说道:“这个朱三,单凭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做了皇帝,论人品,他怎都比不过朱二,太子没见过,想来也不会比朱三差到哪儿去,不过就算是服了订金,恐怕也难以说动这些利字当头的东瀛人,他们之间应该有某种互相防备的协议,我们不知道罢了,否则以柳贺红丸的精明,怎会轻易帮他?”
伏缨叹了口气:“这珍妃和朱三两人,唉,我们若没有一点运道的话,他估计已经得手了,那破晓剑东方破晓又岂是好惹的?若非朱雀化解了她,我们恐怕都要死在他的手里,不过看来朱二的运道更好,遇到了我们。”
黎一白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个朱三给东瀛人这么多好处,给自己人却是不花一文钱反而能够挣到一大笔钱的虚名,你说说中原武人是不是傻?仅仅为了排名的高低,不惜出卖自己。”
伏缨说道:“古时便有二桃杀三士的前例,名之一字,仅在权字下面,可是权利和名利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一种比较隐晦的生意罢了,人人都想以小博大,殊不知许多人不知不觉中就陷入了别人的陷阱中,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哎,刘苏儿出来了,莫非有了什么发现?”
观旭台下,刘苏儿的出现,打断了伏缨的感慨。
刘苏儿走得很慢,就是怕如果展开轻功,就会打草惊蛇,等他过来,伏缨看到刘苏儿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汪九成也倒了杯酒递给他。
刘苏儿喝了杯酒,脸色好了些,他说道:“我看到柳贺红丸了,只是咱们暂时没有办法对付他,因为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天津卫的镇海将军!”
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这些东瀛人当然不可能自己和镇海将军联络上,八成是奉了珍妃之命,或者是和朱三交好,镇海将军名叫朱堂威,这个朱姓是后来所赐,他原本姓刘,叫刘堂威,以前曾因在闽南一带对抗倭寇有功,被赐国姓,后来又被调遣到天津卫,并封为镇海将军,以前他的官职不高的时候,对付倭寇舍身拚命,赢得一些美名,没想到如今官做得高了,竟然忘了以前自己是干什么的,竟然开始和东瀛人勾结起来。
黎一白说道:“此人或者身不由己,只是跟错了三皇子吧。”
伏缨呸了一声说道:“不用替他解释, 作为将军,他不将皇恩放在首位,不将保护中原百姓放在首位,只想着巴结朱三,以后能得到好处,这种人根本不配做将军!就连做汉人都不够资格,刘苏儿,下面有多少人?我要去宰了这个卖国贼!”
刘苏儿看着他义愤填膺地表情,没有说话。
伏缨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说话了?”
刘苏儿无奈地告诉了他:“差不多四五千人。”
伏缨吓了一跳:“四五千人?下面那些破房子里又怎能挤得下?”
刘苏儿指了指旁边的几片树林说道:“他们在林中歇息,不在那些房子里。”
伏缨怀疑地问道:“既然如此,你又怎的知道的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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