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厮仆的侍候下洗了手,来到餐厅分主宾做好,正准备吃饭,家丁来报,有常癸风的两位好友前来,家丁是认得的,因此先请到厅堂上去候着,常癸风致歉一声,过去看看,让两人先吃。
两人自然不会这么失礼,便等着常癸风回来再一起吃,刘苏儿看着一张桌上琳琅满尽各种菜肴说道:“只有我们三人吃饭,怎的却摆了这么多菜?咱们怎能吃得完?”
李希声说道:“富人家吃饭哪里是简简单单地只是为了吃?更是一种炫耀摆谱,既可表示看重我们,菜多显得招呼得殷勤嘛,又在表示他们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听说南方人请客吃饭,一条尺把长的鱼就能做出四样菜,四五个人吃那条鱼,主人还不停地招呼吃呀吃呀,在北方就不会,穷人来客都是宰鸡买酒,富人家还不是更厉害。”
刘苏儿说道:“即便如此,也太浪费了,你看这条烤乳猪,只这一道菜我们三人都吃不完,这碗蹄膀,还有这鳖,咦,怎的一个瓷盆里放着两只鸡?”
李希声笑道:“这不是鸡,这是鸳鸯,这道菜叫做鸳鸯戏水,没有两只怎么成?”
刘苏儿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道菜,心中对於富人家的奢侈感到有些大开眼界,舌桥不下地说道:“菜多我还没感到如何奇怪,我奇怪的是像这蹄膀不得炖两三个时辰么?咱们突然造访,这菜怎够时间做出来?”
李希声叹了口气,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常癸风朋友众多,每日几乎都有朋友造访,这些菜他们家中的厨子是每日都提前备好的,若是临时再做,哪里来得及。”
刘苏儿对於他们天天这么吃更是不知说什么好了,李希声说道:“看到有钱人的好处了吧,对於衣食之物,他们不需再亲自去追求,所以就要么会在学术上技艺上有足够的时间去钻研,更容易有成就,但若没有目标,失去追求,也比常人更容易产生空虚,空虚就会让他们做出一些古怪的事,甚至是没有道理的事,而穷人正日为一口饭食活下去,哪里有闲去做什么事呢?”
刘苏儿问道:“所以你就是为了过上这种生活,而去读书,进而做官?”
李希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你看咱们坐在这里吃着这些注定吃不完的饭,可是出了门就能看到乞讨的人,这就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做官,不是为了朱门的酒肉,而是为了不让路边有冻死骨。”
刘苏儿点了点头,正想再说什么,常癸风带着两人过来,口中还说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准备吃饭呢,你们没吃,正好一起吃了,还客气什么。”
李希声和刘苏儿两人连忙站起身来,放眼看去,常癸风带着一男一女两人过来,看到两人的相貌,刘苏儿和李希声互望一眼,同时心道,又怎会这么巧的?
原来这两人,男的一条胳膊层层包扎,看来是受了伤,而这两人的形貌正和为李希声包扎手的那名大夫描述的一样,看来两人也是从那边过来的,正是让刘苏儿感到可疑的两人。
常癸风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这一男一女,男的名叫颜末,长得非常英俊,女的名叫梅嫽,看人的眼光总是带着刺,两人是梅花一字剑的高手名家,刘苏儿对武林掌故所知不多,不知这剑法的来历,只说了声久仰。
而李希声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却知梅花一字剑的来历,他说道:“原来是梅花剑的高手,据说以前叫做梅花剑,后来之所以改为梅花一字剑,就是因为你们的剑法全凭在一个字中能刺中多少跌落的梅花来分高低,所以加了一字,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颜末连连点头,说道:“阁下见闻广博,的确如此。”
而梅嫽却神色冷冰冰的,没有说话,当其时,男尊女卑,女子很少和男子同桌饮酒吃饭,但他们都是武林中人,并不怎么看重这些规矩。常癸风又介绍了李希声和刘苏儿,介绍李希声的时候他们还没什么反应,等提到刘苏儿乃是少林寺的弟子,两人的眼睛里露出惊讶的神色,忍不住上下打量起刘苏儿来,目光甚是无礼,想来因为刘苏儿年纪不大之故。
搅攘一番,几人才坐下来吃饭,酒过三巡,李希声替刘苏儿问颜末:“不知颜兄的手臂怎么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