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刀,刘蛇已经走了。”
“嗯,这东西你也看看,有什么想法说说。”唐延挥手将小厅里的两名侍女屏退,然后将刚才刘蛇留下来的这份方略推了推,示意进门的贴身侍卫拿去。
侍卫应是,拿到方略之后飞快的看了一遍,脸上一如之前唐延初看到这份方略时的模样,惊喜占据大多数。
“座刀,这刘蛇不愧是钱坊里的好手,如此方略看似简单,但却撕开了水钱帐目固有的规律。一下打开了新局面。只要操作得当,这将为刀馆带来超乎想象的巨大利益!是好事啊!”
“这不是刘蛇的想法,而是白浪的。刘蛇顶多在细节上给了一些补充而已,九成应该都出自白浪之手。”
侍卫闻言更是感叹道:“白浪?看来座刀真是遇到一个好人才。如此年纪就有如此想法确实惊才绝艳。而且白浪底子干净,脉络清晰可寻。好生锻炼锻炼必能成为座刀之臂膀。”
“呵呵,你也很看好他?”唐延笑着停下了手里的笔,抬起头来似笑非笑。
“属下只是就事论事,此子这等年纪和手段确实在刀馆里罕见,也符合刀馆一贯以来的作风,值得培养。”
刀馆里能顶着唐延的注视丝毫不怯的表达想法的人不多,作为贴身侍卫明显就是其一。
“人才.你说得没错。这个白浪的的确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对於刀馆而言却不一定都是好处,还欠磨炼。”唐延点了点头,然后给出了一个令侍卫颇为诧异的回答。
是人才却不一定会带给刀馆好处?莫非还能有坏处吗?
“呵呵,伱和刘蛇的目光一样,只盯着刀馆这一亩三分地。白浪不同,他不论是给城主府出的主意,还是这次给钱坊出的主意都是跳出了刀馆本身的框架,所以才让人眼前一亮觉得此人头脑不凡。可他毕竟只有十六岁啊,很多事情考虑并不周全。在这一点上他虽优於你们,但却不多。因为一旦跳出刀馆的框架,需要考虑的就太多了,一个不慎,那就将是好事变坏事的结局,并且很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座刀,您说的属下不是很明白。”
“你若是站在刀馆外,想想这份方略展开之后会出现的状况你应该就能明白了。”
侍卫心里顺着唐延的说法联想起来,不多时,侍卫便脸色微微一变,重新抬起头来,语气略带沉重的道:“座刀是担心树大招风?”
见自己的心腹能如此快反应过来,唐延也颇为欣慰。他需要一个思维敏捷的心腹跟他探讨许多问题,提供新的思路。所以侍卫若只是“办事利索,忠心耿耿”的话还不足以让唐延倚重。
“没错,就是树大招风。刀馆里水钱的帐目可不只是钱坊才有,专门收水放水的屈凤手里捏着更多。并且相比起钱坊来说,屈凤手里的帐目很多都是临时拆借但意外出现未能及时兑付,导致利滚利无力偿还的情况。其中也不乏如这方略里提到的类似邝家的优质帐目。若真一把拿捏,全部按照方略上的方式处理的话,你说十年二十年之后,这永川城里咱们刀馆会庞大到什么模样?
这还只是最简单的延展。事实上我们这边大张旗鼓的弄,对面林岳必会有反应。要么他也有样学样。要么他就以此做文章,静观其变然后煽风点火将我们架在火上烤。到那时候你说在城主府面前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说一千道一万,唐延的担心还是“城主府”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