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你去我房里把那幅云台春游图拿来。”
宋峰远收起绢纸,又从锦囊中拿出一个小巧的木牌。
木牌通体黝黑,表面泛着一层金属的光泽,正面雕刻着精美的云台楼阁,仙人胜景,背面却很是简单,只有一个占了大半木牌的‘天’字。
字体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三哥,今日要劳烦你跑一趟了。”
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木牌,宋峰远一脸笑意的递给了陈子昂。
陈子昂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给自家侍女使了个眼色。
“七少爷您不去吗?”
董芸儿现在几乎算得上和陈子昂心意相通,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交流就能明白陈子昂的意思。
“我今日有约,却是不能去了,不过赵怀远这人我也曾耳闻,此人爱画,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不管对方让我们找他有何事?但只要有副好画,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
“等下我让许伯和知画陪三哥一起去,许伯知道那赵怀远家在何处。”
宋峰远把事情安排的很好,可惜却换来陈子昂一副探究的眼神。
‘你这家伙一大早就洗头抹脸,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出嫁的姑娘似的,这是约了谁?竟然能让自家的顽石开了花,而且就连传国玉玺的事都不顾了!’
“呵呵……,三哥。小弟出去是办正事!”
宋峰远见陈子昂眼神古怪,不由得脸上微红。
‘信你才怪!你一脸发春的样子以为哥哥看不出来?不过如果他约的是送来请帖的那位天门女子的话,倒更容易打入对方内部获取情报。不知道这算不算走后门?’
既然有人想走后门,这次自然由陈子昂带队了,一行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在门前分道扬镳。
“画痴赵怀远位於南城惠民巷,那里居住的人普遍生活拮据。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长安城再穷的人也比我们霸下日子过的好得多。”
许伯幼年在长安长大,说起来他对长安要比霸下熟悉的多了。
“赵怀远痴迷画作,而且工诗赋、书法,尤精人物画像,他的仕女图形神具备,可是京城达官贵人手上的抢手货。”
说着说着许伯眼神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在这个时代,仕女图还有另一种说法,用陈子昂的话说那就是小黄图。
‘想不到还是位同道中人?’
陈子昂双眸一亮,不知道这次前去能不能讨来一幅,也让自己长长见识。
“少爷请上马车!”
长安城极大,步行的话走上两日也不能绕城一周,城里於是应运而生了车马行,方便行人出行。
中原的马不同於战场的战马,个头矮小,更像陈子昂印象中的骡子。
上了马车,掀开窗帘朝外看去,不过是清晨时分,街上的行人已经有了不少,早点摊子忙着收摊,货摊开始一间间的敞开,商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这是到了繁华的八大街了!
“好热闹啊!”
董芸儿双眸发亮的看着路边摊位上摆放着的种种精美饰品,知画嘴里满是口水的望着那一个个小吃摊位,只有许伯一脸感慨的看着多年未见的故乡场景。
等出了繁华的商业街,董芸儿身上已经多了几个发卡和手链;知画手里也多出了几个荷叶包,嘴里还塞着糖果;就连许伯手上也多了一个泥塑的面具。
“少爷,我们到了!”
摇摇摆摆浑浑噩噩中,
许伯的声音让车内的陈子昂脑袋一清。 随声下了马车,前方是一条长街,街道一侧是一个深不知多远的小巷,小巷里门户对立,门旁甚至还写着门牌号,让陈子昂心中泛起古怪的感觉。
“少爷稍等,老奴只知道那位赵先生位於惠民巷三街,但到底是哪一家还需找人问问。”
许伯弯下腰拱了拱身。
“是不是那一家?”
刚刚下了马车的董芸儿朝着小巷里一指,相较於其他门前的冷清,这家门前却站着四个劲装大汉。
“呃……,应该是。”
确实是!因为门牌上写着户主的姓名,赵怀远!
“几位请止步,今日赵先生不见客!”
门前的一位大汉见到陈子昂一行人直接来到这里,伸臂一拦,雄壮的身躯就压了过来。
“赵怀远虽然是有名的画痴,但他的画通常并不外售,所以生活过的很拮据。你们应该不是赵府的人吧?”
许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呵呵!老头子说的没错,我们是裴家的人!”
那大汉嘴角一咧,在说起裴家之时胸膛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挺,似乎当个裴家的护院是件很荣幸的事。
“汝南裴家?”
“没错!既然知道,那就赶紧滚吧!今日这里我们包场了!”
那大汉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伸手朝着许伯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