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客淡淡说道:“这么说是我说瞎话诈人了!”
“老朽不敢。”任孔方自然听得出口气不对,忙道:“事实上,老朽确实记不得什么时候拿出过银……”
白衣客翻腕自袖底取出那只压扁了的白银杯,平托掌上,目光凝注,淡淡地含笑问道:“任账房这可是贵号的银杯。”
任孔方直了眼,脸色连变,道:“相公这只银杯是那儿来……”
白衣客缓缓抬头说道:“任账房先别问,只答我这是不是贵号所用的银杯就行了!”
任孔方竟然笑了,摇头说道:“这位相公,恐怕弄错了,这不是小号的……”
白衣客扬了扬眉,道:“那么这杯底打着‘扬州第一楼’字号该怎么说?”
任孔方摇头笑道:“这位相公,这只银杯杯底根本就没有字!”
“是么?”白衣客微微一笑,注目道:“既不是贵号之物,任账房又怎知道这只银杯杯底没有字!”
任孔方一愣,随即嘿嘿笑道:“相公,因为这不是小号的东西,也许杯底有字,但绝不会是‘扬州第一楼’字样,而且这只银杯跟小号的银杯也不一样!”
白衣客淡然笑问,道:“是么?”
任孔方道:“相公若不信,待老朽比给相公看看……”
回顾身旁伙计,轻喝说道:“去拿只银杯来,快!”
伙计站着未动,嗫嚅说道:“我不知银杯放在那儿!”
任孔方眼一瞪,叱道:“在库……”旋又摆手改口说道:“去找七爷拿去,快去!”
伙计这才应了一声,飞步而去!
这是一段空闲间隙,身为账房,代表酒楼的任孔方,总不能让它“冷场”,借机搭讪地,开了口问道:“老朽看相公不是本地人氏!”
白衣客淡淡说道:“任账房法眼如神,看对了,我不是本地人氏!”
任孔方又问:“相公仙乡何处?”
“好说!”白衣客道:“小地方河南开封!”
“好地方!”任孔方世故地赞道:“‘开封’老朽年轻时候曾去过几次,铁塔、禹王台、‘大相国寺’,热闹得很哪!”
“夸奖,”白衣客淡笑道:“请教?”
“不敢当!”任孔方忙道:“老朽是江南土生土长的,相公贵姓……”
“敝姓门。”白衣客道:“任账房在这儿得意多久了!”
任孔方道:“老朽跟做东家是故交,承蒙他看得起,所以把老朽留在这儿帮个忙,赏碗饭吃,相公的大号是……”
白衣客道:“草字人杰,任账房在未来这儿以前是……”
任孔方赧笑说道:“不瞒门相公说,老朽年轻时不好读书,性喜游荡,及至年长,身无一技之长,只好做些小买卖餬口……”
白衣客道:“忒谦了!……”
任孔方飞快接口道:“如果老朽老眼未花,门相公并不完全是个读书人!”
白衣客淡然笑问“是么?”
任孔方肯定地点头说道:“门相公便不是武林中人也该会武。”
白衣客哈哈笑道:“我是读书不成,弃而学剑,学剑又不成,只好又去读书,结果全不是材料,一无所成,倒是任账房您……”
任孔方刚要接口,却见那伙计已双手捧着一只银杯,飞步而来,近前,小心翼翼地把杯递向任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