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夜战灵山(1 / 2)

冷莲妖自然知道独孤澈已经猜到出现在西北冰云山的是他本尊,因此为了分散独孤澈放在他身上的精力,便暗中调动手下的两千神将在灵山集结。其动静之大一度惊动了魔界上下所有的将领,如此明目张胆的动作又偏偏发生在魔尊归位大典前夕,让很多人都愤懑不已。

独孤澈心知冷莲妖的诡计,接到消息后便直接对西北驻军和已身在那边的玄九夜百里楚歌二人下达了死命令,不管灵山这边出现何种状况,之前给他们的任务都绝不更改。

也正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盛典,独孤澈不想在此时闹得人心惶惶,於是便亲自领着半妖梅等人前往灵山,以求速战速决。

天上的云彩缓缓遮住了月光,独孤澈和半妖梅一前一后的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缓缓凝聚在一起的神界兵将,冰冷的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为了尽量减少调动,独孤澈今日只带了八百人,与冷莲妖的两千人相比实在难说会有胜算。

对此,半妖梅心中却是没有太多担忧。别看尊主领来的人少,个个都是高手!莫说东方钰、御凌霜和蓝轻寻左烈四人,就是身为八大将军候补人员的黎书雪也养好了伤跑出来领队,这些人想来也是憋屈的狠了,能有一次胖揍神界兵将的机会便谁也不肯放过,全都上赶着来当马前卒。好在独孤澈也没说什么,毕竟他根本没将冷莲妖的这一招放在眼里,今日过来也只是想看看城府极深的神尊除了这两千人之外还有没有后手,免得手下这些骁勇善战的将材落入陷阱。

“一切按计划行事。”独孤澈淡淡开口,只要不出意外,他们之前商定的策略就不成问题。

“遵命。”半妖梅领命退下。此处有独孤澈盯着,一旦出现不妥之处她便随时传达调度指令,以求用最小的伤亡将敌方全部斩杀。

神界大军的行进速度并不慢,几乎在半妖梅刚刚退下的时候就已经发动了进攻。魔界这边以御凌霜几人为首的八百将士也丝毫无惧对方的人多优势,他们分散成五个小队,如一条条毒舌从四面八方钻入神界大军的阵列之中。由於攻势十分急促,又有几个领队将军开路,几乎在他们同时杀进去的时候,整个战场瞬间就被冲散开来。

独孤澈看得清楚,这些神界的人中间并没有灵山云飞扬的手下,心下也就少了些担忧。之前他就有过如此忧心,不知云飞扬会不会借此机会与冷莲妖同流合污,借此机会找他们报仇。这场战事一旦有他出现,婉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的云大哥了。

婉笑身边的朋友不多,在凡间能让她牵挂的也就只有云飞扬和那个令她心疼的孩子冷尘了,独孤澈实在不忍心断了她留在凡间的念想,因此不到迫不得已他绝不会再对灵山下杀手,更不会去惊扰躲在竹林间的素汐和冷尘。

战场上,脾气暴躁的御凌霜知道这一场可以肆意杀敌后便没了半点顾虑,大开大合的打法很快在敌军的防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手下兵将疯狂扑上去,直接杀向敌军的中心。而刚刚大伤痊愈闭关出来的黎书雪也手执一管洞箫,杀人於无形的打法在正面对敌之时显得十分诡异,根本没人猜得到他下一秒会出现在何处,用什么刁钻的手段置人於死地。

除了这两个极为显眼的对比,左烈、蓝轻寻和东方钰的打法就正常很多了,他们三个虽然都有自己的个性,但说到底也都是冷俊公子的类型,和凡间行走江湖的侠客有的一拚。

站在山巅之上的独孤澈远远的望着半妖梅以单打独斗的架势冲进人群,她从天而降的绝代风华极为美艳,一把殷红的油纸伞在她手中宛如天下最霸道的兵器,进可杀敌退可保身。这女人在他们被关入镇妖谷的三百年里功力又有了很大的长进,独孤澈颇感欣慰。

山上纷争不已,灵山本门派的弟子却被云飞扬全部赶入各自的院子,明令禁止所有人在今晚随意走动,违反命令者直接逐出师门,不留丝毫情面。

话虽如此,这一夜云飞扬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压制住内心的慌乱。端起一杯清茶,送到嘴边的时候已经洒了多半。

伺候在他身边的小弟子小心翼翼的用抹布将他洒出来的茶水抆干净,看着云飞扬几乎将掌心掐出血丝的拳头,忍不住轻声道:“师父,您没事吧?”

啪!

冰肌玉骨的茶杯在手中裂成碎片,哗啦啦的掉落在地。云飞扬心中痛楚愤懑至极,挥手将桌上全部茶具通通扫落。

小弟子被吓得连连后退,躲到门边才哆哆嗦嗦地小声道:“徒儿.徒儿这就打扫,请师父息怒。”

说完,被吓坏的小弟子胆战心惊的跑了出去。掌门从来都没发过火,无论和谁说话皆是一副和善的模样,却不想这一发怒竟然如此可怕,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恐怖气息,让他生出再不走就会被大卸八块的恐惧。

云飞扬死死的咬着牙关,拚命压制心头疯狂涌出的忿恨。灵山不过是普通凡人的修行之地,却不得不听命於神界,被无辜卷入两界纷争不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作为牺牲品被神魔两界欺辱!他永远忘不了神丹盛会之时的那场残酷的屠戮,魔界三大将军齐齐出手,若非觊觎后山剑塚,畏惧镇妖谷封印,灵山又岂能存活到现在?恐怕早已被夷为平地了吧!

他恨灵山被冷莲妖那群道貌岸然的神是真,恨魔界的残忍也是真,只叹他身为一介凡人,无力与神魔抗争,只能沦落成他人手中的棋子。

心中的恨意越发浓郁,云飞扬清明的双眼也随之渐渐布满血丝。坚韧的理智却像一根紧绷的琴弦无论怎么拉扯都拚命坚持着不肯断裂,灵山的辉煌早已逝去,如今已是再禁不住冲击了。

就这样,他攥着拳头强迫自己坐在椅子上,整整一夜都在与心中沉重至极的愤恨争斗,双手掌心已经被嵌入的指甲扎得血如模糊,滴滴鲜血染红了雪白道服的衣摆,点点殷红,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