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水旱常数,尧、汤所不免”,这一点对於饱读诗书的郑侠不可能不心知肚明,但遇天灾,逃荒狂潮哪朝哪代都不可能幸免。“凶年不免於死亡”,即使再怎么愚昧的百姓也知道还有两个字可以活命“逃荒”。
但为何身负师恩的郑侠就偏偏做了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并无形中成为王安石无数政敌手中刺向他的最致命的一杆枪呢?
撇开历史迷雾,回到棋枰上来。在政事与公干之余,闲暇中的郑侠因为写诗比不过星光灿烂的那帮子横人,又没有什么闲钱去喝酒狎妓装什么附庸风雅。 唯一的嗜好,便是围棋了。因为唯一,所以一来二去他便养成了一个极为不好的习惯,不管是谁,大凡懂些围棋的人,只要进了他的门,那是一定要陪他通宵达旦下个痛快的。
可惜郑侠是一个穷官,更是一个清官,没有谁愿意清汤寡水地陪着他一天到晚喝西北风。就连陆游后来在他的《渭南文集》中也不得不戏谑地写上这么一笔道
“……西塘先生喜欢强留客人弈棋,如对方推托说不会,介夫便强留客人观看他自己与自己对弈自以左右手对局,左白右黑……白胜则左手斟酒,右手引满,黑胜反是。如是凡二十年如一日也。”
这里就有些奇怪了。没什么闲钱喝酒狎妓的清官、穷官的“一拂居士”西塘先生介夫,不论哪只手赢了棋,便都是满斟一大杯酒,哈哈大笑一饮而尽,以为赢棋之庆贺。这大杯大杯哈哈大笑的酒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时光飞逝,安石去矣,一个狠人蔡京终於粉墨登场,郑侠政治生命就此终结。罢职还乡,只有一个陈旧的拂尘伴随着他归去的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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