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寒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虽然那匹夫用心狠毒,留一活口,让欧阳老四这大弟子充当目睹证人,嫁祸已然成功,对外使得我主仆百口莫辩,但这一着嫁祸,却使幼主恍然醒悟,对他们,这是大不智的失策,对咱们未尝不是一收获,老奴眼见故人冤屈惨死,心中悲痛之余,却也不无莫大安慰……”
但,慕容继承那几句问话,却令他难以答覆!略一沉吟,接道:“至於,主母当时为什么不加更正阻拦,其原因老奴不敢下断,不过,这好办,侯诸后日见着主母,只消一问,便不难分晓,关於还有谁精擅幼主这独门掌力,老奴也不敢作答,那要请幼主自己l冗智的思判,说到对方跟恩主一家何仇何怨,幼主该知道,武林中有些事不一定起於恩怨,因名、因利、因妒嫉,都可能导致一场流血惨剧!”
慕容继承默然未答,他能说些什么?放眼宇内,精擅他那独门掌力的,只有他师徒二人,他怎能怀疑自己的义父兼恩师?他又怎么敢?他坚信那只有一种可能,武林之中,另有第三者精擅他那独门掌力,那是谁……他脑际灵光一闪,突然说道:“恩叔为什么当初认为侄儿这独门掌力不是恨天掌?”
古寒月巨目突现异彩,道:“不是老奴一人怀疑,凡是熟悉这种掌力之人,都认为幼主那独门掌力,不该叫恨天掌。”
慕容继承道:“在熟悉此种掌力之人眼中,这种掌力该叫什么?”
古寒月毅然答道:“那该叫天绝掌!”
这名字,慕容继承也听人说过,那是在君山轩辕庙中,出自乌掌白衣索命双煞之口,他挑了挑眉,道:“放眼宇内,谁精擅天绝掌力?”
古寒月道:“老奴说过,唯九妙秀士百里相一人!”
慕容继承道:“不可能再有他人了么?”
古寒月抬头说道:“老奴不知道再有他人精擅此种掌力!”
慕容继承眉锋忽皱,道:“那么,恩叔,为什么家母又对百里相前辈推祟倍至?”
古寒月一怔,道:“这,这也要等见着主母后,才能明白。”
慕容继承微徽点头:“那只有等日后见着家母后再说了!”
古寒月望了慕容继承一眼,突作此问:“今后,幼主还要登门杀八剑么?”
慕容继承为之一怔,玉面抽搐,许久始陡挑双眉:“恩叔该知道,侄儿难违师命……”
他竟然固执师命二字!
古寒月脸色一整,截口说道:“老奴斗胆,师命有误,幼主也要奉行到底么?”
慕容继承脸色一变,道:“敢问恩叔,怎见得侄儿师命有误?”
古寒月道:“只一点便可说明,倘若八剑该杀,就不会有人杀以嫁祸了!”
慕容继承脸色又复一变,正色说道:“恩叔原谅,侄儿以为义父他老人家绝不会害侄儿,倘若他老人家有此心意,十九年前便不会拯侄儿母子於危厄,十九年来,也有的是机会!”
这是理,这理,基於一个“恩”字,古寒月明白,短时间内,是很难改变慕容继承这种想法的。
当下略一沉吟,道:“老奴不敢让幼主为难,但老奴有个不情之请,万祈幼主俯允,那就是等见着主母,问明一切后,再决定八剑之杀留!”
慕容继承犹豫刻,总算点了头:“恩叔这么说,侄儿不能再不听,不过,那得烦劳陪侄儿走一趟白山黑水……”
古寒月心中一松,忙截口说道:“只蒙幼主俯允,就是千山万水,老奴也不辞其远!”
慕容继承点了点头,目光落向地上:“恩叔,那么这些……”
古寒月心中不禁又复一惨,道:“死者入土为安,老奴敢请幼主帮忙把他们给埋了……”
如今,慕容继承他竟又点了头。
他刚俯下了身子,突然—声激怒厉喝划空传来:“慕容继承,你敢再动!”
两条人影如飞射到,双双凌空下扑,凌厉绝伦,专袭慕容继承。
慕容继承冷哼一声,扬掌便待击出。
古寒月心中一紧,探手一把抓住慕容继承:“幼主,事非口舌所能解释,有了证据再说,走!”
猛提两仪神罡,左掌轻拂,逼退来人,趁势腾身而起,半空中震声叫道:“铁嘴、妙手,人非我主仆所杀,有话问那欧阳老四的大弟子,然后再仔细想想!”
话落,袍袖猛挥,飞射而去。
古寒月拉着慕容继承掠出沉剑寨,直落太湖东岸,未见呼延灼二人追出,心中稍安,但仍不敢稍慢,足一点地,身形再起,一口气奔出了十多里外,方始稍稍缓下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