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
仲孙双成撒娇不成反而碰了其父一个大钉子,心中顿感无限委曲,瑶鼻一酸,两行泪珠夺眶而出。
仲孙玉一见爱女垂泪,心中却又顿感一软,长叹一声,柔声道:“别哭啦!爹爹算是怕定了你啦……”
微微一顿,脸色一整,道:“成儿,此时不是流泪的时候,正事要紧,目前爹爹虽知武当四剑除了追凶外还另负有极重大的使命,只是一时此事难以侦知,四人究竟是负的何种使命,看来此事非小,快快收泪,咱爷儿俩赶上去看看!”
说完,拉起爱女手儿,向临潼方向疾驰而去。
就在仲孙玉父女背影刚自消失之际。
官道远方,适才武当四剑来处,倏地飘起一缕淡淡白烟,这缕淡淡白烟不但是迎风飘荡,而且飘荡得竟比顺风还疾,简直就像闪电一般。
转瞬间,这缕白烟已飘至仲孙玉父女适才立身之处。
蓦听这缕白烟中有人微“咦!”地一声,白烟倏止,哪里还有什么白烟?原来竟是一位丰神如玉,俊美挺拔的白衣书生。
白衣书生倏然驻足后,寒星般双目一扫倒毙路边的那匹黑马,面色突变,白影一闪,马臀上探掌吸出一枚适才仲孙双成打出的紫玉普该针。
他冠玉般俊面上倏时间泛起一丝不可言状的表情,一双星眸凝注在掌心针,嘴唇不住翕动,显然他是在哺哺自语,但是声音极其低微,使人无法听到他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片刻之后,俊面上突然升起一片坚决神色,探掌人怀,摸出一物向冠玉般俊面上一罩,倏时间一个俊美绝伦的书生竟变作一个脸色蜡黄如大病初癒的中年儒生。
然后,他长叹一声,扬手将那枚紫玉蔷薇针打入草丛,转身向临潼城飘然举步而去。
此时身法虽不如适才快捷,但是看上去步若行云流水,神情洒脱从容已极,转眼身形又在官道上消失……
仲孙玉带着爱女仲孙双成一路展开身形飞驰,快到了临潼城门方缓下身形,飘然进入城中。
甫一进城,仲孙双成发觉城中行人齐齐对她射过难以数计的诧异目光,困惑不解之余微一俯首,不由大窘。
原来,她此时才发觉自己现在仍穿着一件短衫与一条长裤,外面的那件儒衫已经在城西那座破庙内脱下,为掩盖那具无名女屍用了,眼下这身衣衫不整的怪模样,难怪路人为之侧目了。
这一来,她险些窘得掉下泪来,此时她身侧仲孙玉也自发觉爱女神情有异,诧异之余双目一瞥,不禁失笑道:“成儿,你这身奇装异服,招摇过市难免要引人注目了,走吧!咱们先找间客栈休歇一下,换换衣服再出来好啦!”
说着,一拉仲孙双成急往十丈开外处一家悦来客栈走去。
一进悦来客栈,店中伙计已笑脸前迎。
仲孙玉略一环顾,道:“可有清静雅房?我二人只要一间就行!”
伙计忙躬身笑道:“二位来得正好,小店内除只剩两间雅房外,其余均已客满,二位请随小的来!”
说着,转身领路向后院而去。
院内雅房分十间,左右各四,对面两间。
仲孙玉目光所及,八间客房内已分别住满各形各色的武林人物,这些来自三山五岳的群豪在他眼内都不算陌生,雪山、峨嵋、点苍……各派差不多均有人,单单未看见武当四剑。
这种情形看在仲孙玉眼内,不由他双眉微蹙,暗为柳含烟担心。
这些各派豪杰大都出道在仲孙玉隐居华山以后,所以对这昔年名震遐迩的赛华佗仲孙玉,均面生得紧。
是故,仲孙玉父女能在伙计的领路下,毫不引人注目地进入对面靠左一间雅房。
一进房门,仲孙玉略一打量房内,窗明几净,点尘不染,虽说不上雅致宜人,但也算得上一间清净上等房间。
仲孙玉看过房内,将目光移注在爱女面上,仲孙双成会意,微微点了点头。
仲孙玉转向伙计道:“行了,我二人就住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