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我们如何能睡得安心?”天衣大师道:“再说也没有人能一免睡上七天七夜的,除非那个人病了,死了。”
“所以,才叫大睡一次,一觉醒来,脱胎换骨,”全大夫道:“女妖练过捕风捉影的奇术,她如全力施展,人在百天之内,都无法避开它的搜觅,我相信那不是甚么豪异的神通,应该和嗅觉、气息有关,所以,诸位要好好洗个澡,用的兵刃,也要泡入水中,换穿上全新的衣物,旧的衣服、鞋袜,都要用火焚去。”
知机子点点头道:“有道理,水泡火烧,才能把气味完全消灭,可是,要一觉睡上七八天,就是一桩很困难的事了。”
“对!没有人能睡那么久,但如服用了配制的药物,困难就迎刃而解,”全大夫道:“龙道长以找报答他的千里飘香,指命老夫出动,救一个年轻人,老夫忍受着椎心之痛,牺牲了两条人命,才摆脱了三圣会的追踪,年轻人的伤很重,但却是个具有极上乘资质的人才,我花了七天工夫,才由鬼门关把他抢救回来。两天前他已服下了药物,安睡於氨氨乐室中,这一睡至少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醒来。”
“我们也要一睡四十九天了。”知机子道:“那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蛹经长眠能给茧化作彩蝶回人间,”全夫夫道:“氨氯乐室中只有七个位置,现在加上你们五个人,已住了六个,还有一个留给龙道长了,也许他用不着,但我不能不为他保留下一个位置,那画蓄存的药物,费了我半生工夫,才采集到手,已经点燃,就不能断,服下的药物,让你们酣然入睡,那燃烧於满室氨氯的药气,保护了你们的气机不息,如蚕在茧,你们也在那里开始变化……”
“这!大夫,神得很哪!”知机子道:“老郎中也稍具草药知识,却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世上有这种药物。”
“散花仙子的‘一步倒’,也是由草药配成的,”全大夫道:“有些毒花、毒草,比毒蛇还毒,以我的广博草药知识,也不敢说识尽天下百草,如其妙用,但我已成的医道,却敢说独步当今之世,医道通玄另有天,但个人的牙慧发展,有其极限,必要借重先贤累积的知识,才有大成,要卖很多的书,广阅万卷……”
“前辈,晚辈可否去见见那个年轻人?”白翎一直在想着那年轻人,双目垂泪,接道:“不知他是否是我的师弟?恳望前辈成全。”
“你会见到他,但不是现在,等你们沐浴更衣,进入氨氯药房,自然就看到他了,”全大夫道:“奶叫白翎,是么?”
“是!”
“他人还末清醒,就一直嚷着:“翎姊姊,对不起,我没有用,我让奶失望。”全大夫微微一笑,接道:“龙道长爱他之才,联合了天镜大师,不计本身安危,合力救了他……”
白翎已泪如雨下,接道:“能不能让我看他一眼?一眼就好,我心中也会踏买多了。”
“不能,乐室门不能轻易打开,”全大夫道:“开一次要增加很多损耗,这一次用的药岂,只能燃烧六十天,开一次,要三天才能补回来,你们如再晚来几天,药岂不够,那就后果堪虑……”
“说的是,”白翎拭去脸上泪痕,道:“我不能因私害公,误尽天下苍生。”全大夫道:“看来,找对人了,一阴不可缺,姑娘,你任重道远啊!”白翎点点头,道:“大夫放心,就算火炙水浸,人间炼狱,我也会挺过去。”
“好!你先去洗澡更衣!”全大夫语声甫落,一个青衣女婢当先而入,带着白翎走了。
四个黑衣少年也鱼卖而入,各带一人而去。
太和堂广深的宅院中,似乎有不少的人,都在需要时及时现身,平凡中充满神秘。
白翎等五人沐浴更衣之后,又吃了一顿丰美的晚餐,二更过后,夜阑人静时,全大夫亲自带着他们离开了太和堂。
知机子暗暗观察,发觉全大夫步履轻松,走得如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