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岳阳楼,座无虚席,向隅者,尚不知凡几矣。
单剑飞大感惊奇:这些人都是来作什么的呢?难道玉帐仙子又要假这附近发落什么异己者不成?
他止不住好奇心驱使,便沿堤从拥挤的人马之中缓缓穿行过去,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的单剑飞,肤色早给太阳晒黑了许多,一袭粗纱蓝长衣又旧又破,除了少个席包少根竹杖外,简直与一名叫化无异,所以,他一路走过去,一点也未引起注意。可是,他走了足有半个时辰,什么也没有听到;每个人都心专神注地望着湖心君山方向,好似在等待什么一般。
最后,他烦了,抽身向离堤稍远的一排柳荫下走去,蓦地,他忽闻身后有人低低笑喊道:“喂,单兄,等会儿咱们一起过去怎么样?”
单剑飞一惊,急忙回头转身,发话者是个落单的青衣少年,手牵一匹骠马头戴一顶宽边大凉帽,帽沿斜斜遮去半边脸,面目一时无法看清楚,单剑飞戒备地冷冷反问道:“一起去哪里?兄台是在跟谁说话?”
少年轻轻噢了一下,跟着,走近一步,压低嗓门儿低低笑道:“是的,抱歉得很,小弟鲁莽了,不过请单兄放心,小弟这次参加,也是奉命行事;单兄身份只有小弟一人清楚,小弟定当代守秘密,待会儿进去之后,单兄不先招呼,小弟决装做互不相识也就是了。”语毕,脸微扬,挤挤眼扮了个怪相,牵缰悠然走去一边。
单剑飞看清了,原来就是小叫化舒意!他本想追问清楚,继之一想,这样做甚为不妥,对方这一保证,免去顾虑不少,又何必再去自找麻烦?现在他想:“不用再打听了,这些人去那里,我也跟去那里,不比问谁都来得强么?”
约莫巳牌光景,堤岸人群中,突然哄起一片欢呼。
单剑飞站起身,引颈望去,湖面上,自君山方面,正向这边;遥遥驶来无数只木筏;不一会,木筏靠岸,岸上人马开始争先恐后地向筏上抢登;其实那是不必要的,木筏计有百余只之多,均为双层原木编扎,每筏可载七八骑,安稳异常;经过顿饭之久,堤岸人马,全部上完,单剑飞也杂在里面;拿篙壮汉们,开始划动筏上那种特制的浆叶,驶回君山。
筏上壮汉们,一个个孔武有力,光着上身,运浆如转蓬,仅耗去一个时辰,君山即已到达。
木筏拢滩,筏上武林人物各登坐骑,挥鞭抢向一片谷地驶去;谷地上凉棚高张,四周附设马厩,棚内陈设着上千石墩;凉棚对面,约五丈开外,搭着一座宫殿式的漆柱高台,台面广阔,两边台厢,各设有一排百花雕空太师椅,迎面正中,有三个显目的座位,每张座位都在椅背上披着一幅白锦,中央白锦绣的是一朵紫色玫瑰,左椅牡丹,右椅芍药。
近千名武林人物,各占一墩,纷纷落座,一霎时,台上棚下,鸦雀无声。
不多一会,迎面高台上,自台后传出一阵悠悠细乐,乐声止,一道清脆而越扬的语音开始向凉棚这边传送过来:“敬——请——肃——静!现在发言者,为君山:玉帐圣宫’内宫值殿“花令’,奉:玉帐圣母’金谕:圣宫今招考‘花奴’、‘花隶’各若干名,由‘玫瑰圣女’率同‘左花相牡丹仙姬’、‘右花相芍药仙姬’主持,陪试者为本宫‘十二金钗’,考选於台例宣示毕,金钟七响后正式开始!”
语音略顿,复又缓缓接下去道:“‘圣母’复出,‘圣宫’成立,自‘玫瑰圣女’代‘圣母’,於少林达摩殿处理五剑派之后,即已分派专人广扬天下,睽诸今日诸俊彦之踊跃与会,自毋须多作赘言,如今,本花令开始宣示与考细则,敬请留意,此次招考,计分‘甲’、‘乙,两榜。人甲榜者任职‘花奴’。入乙榜者任职‘花隶’。考甲榜者,限五剑派门下弟子;不属於五剑派门下者,一律限考乙榜。本宫虽曾悬有今后武林中不得“使剑”,“佩剑”,“意图习剑”之禁例,今日招考,却不在此限,本宫备有各式宝剑五支,五派门下,可备取合手者演用,与试者毋庸通报姓名和门派,本宫主试与陪试之圣女暨诸仙姬自能一一辨认,序给予评分,人选后再录名登册,如有人意图蒙蔽,则以大不敬沦,当场格杀!”
又顿了一下,方接道:“今日到会之各派女弟子,一律免试,权录为‘花蝶’,经三个月就姿容及资质各方面甄定后,再分发‘十二金钗’座下,传授本宫武学,逐步递升‘百花花姬’。”
最后,声浪微扬,作结语道:“本宫此次招考,重在文武兼资,如能於武功外兼通诗词,不论已作或前人所作,均须与君山与洞庭有关当场吟诵,另录花簿,来日即可参与‘十二花郎’之特选,宣试至此完毕;:玫瑰圣女’、‘左右花相’、‘十二金钗’,请依唱名循序升殿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