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
白脸书生脸一抬。台后传出花令的轻笑道:“这位新选‘花隶’如何称呼?”
白面书生转疑为喜,心花怒放,心想殊遇来啦,这么多入选者,谁都没有当场报名,自己这次例外,不是遭到青眼垂眯还有什么呢?於是,强抑着一股喜悦,端正身躯朗答道:“吴之尤!
梁山军师吴用的吴,之乎者也的之,尤……尤……就是……就是“无耻之尤’的‘尤’。”
台上台下,哄然大笑。
白面书生一时情急脱口,要收回已然不及,这时羞恼交集下,忽又大声道:“小町外号:白面书生’,是‘太原三英’老大!”
台后花令笑道:“谁问你这些了?”
白面书生满脸大红,益发进退失据。
花令笑了笑,接下去道:“还有,刚才那首诗是你自己的作品吗?”
白面书生道:“不是。”
花令又问道:“那么,说得出它的出处吗?”
白面书生期期道:“这……这个,小可一时可……可记不起来了。”
花令笑着道:“假如你是真的记不起来,那么,本令可以告诉你:这是唐人李泉的一首诗,诗题为‘咏桃花洞’,最后一句是‘浪花犹带洞桃香’,而不是‘浪花犹带洞庭香’,‘桃’与“庭’在诗中虽然相差有限,但桃花洞在桃源县,放生潭,在桃花江南岸,离这儿路程可不算短呢!”
台下听了,又是一阵哄笑。
单剑飞暗暗心惊,他真还没有想到圣宫中一名花令竟然如此博闻强记。
白面书生羞愧无地,俯下头嗫嚅着道:“是……是的,谢大姐指教。”
花令继续说道:“本令前已交代明白,诗词不限己作或前人之作,其目的在考查应试者兼涉旁通的程度,不通并不要紧,但像阁下这种‘错将洞桃作洞庭’,就不免有藐视蒙混本圣宫之嫌了!”说至此处,语音一沉道:“姑念错在无知,现在滚下台去吧!”
台下众人大感意外,松时那么松,严起来又这么严,玉帐仙於行事,当真还跟当年一样,太难捉摸了。
白面书生呆了片刻,脸上红白轮转,却只好无趣地走下台来。
经过这阵波折,台下立即响起一片唧唧喳喳,良久无人登台。单剑飞正皱眉间,耳边忽闻有人轻笑道:“兄台怎不上去一显身手?”
单剑飞回头一看,不禁又惊又喜,低叫道:“啊,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坐在小叫化空下来石墩上的,正是元宵夜在襄阳有过一面之缘至今尚在他念中的那名紫衣少年。
紫衣少年笑了笑道:“刚来没多久,怎么样?上不上去?”
单剑飞打趣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