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少年轻声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既入江湖历练,当然必应身人其境,看一看所谓圣宫究竟是什么样子才是道理了。”说着,身子一站,侧目笑接道:“我先上,你接着来!”语毕,不待单剑飞再有表示,双肩微晃,原地越众平射而出。
凉棚离武台,隔有三丈余,武台高逾五丈,普通登台者,多是步出凉棚,至台下,方始提气而升;而现在的这名紫衣少年,一气平射四五丈,中途不借力,不改去势,人至台边,竟能振衰上扬,飘飘落於台面中央。
一阵奇寂,然后是一阵轰雷般的欢呼,单剑飞不由看得呆了。先后两次,对方没有问他姓名,他也忘了向人家请教,两人只是灵犀暗通,彼此有着一见如故之感,他只觉得对方人品挺俊,眉宇间秀气洋溢,却一直没有想到对方会武功,当然更想不到对方武功已有如此惊人成就!
单剑飞感到不胜惋惜,心想:“我惭愧没有能阻止他上台,至於奉陪,可万万办不到了。”
台下狂呼,台上的十二金钗和左右花相也似乎深受震动,十二金钗十二双秋波,一致凝住,眼波中充满讶异之色,左右花相脸上轻纱微微飘动一下,两人都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却又强行忍住。
台后花令突然高声叫道:“免试。这位取了!”不知怎的,竟忽然咭咭一笑,又道:“武功可免,文事方面却不能通融!”更怪的是,花令这样一说,十二金钗一个个抿唇低下头去。一派忍俊不禁神情。
真个是“宫样衣裳浅画眉,举袂含羞忍笑时”。跟见十二金钗这种花娇媚态,令棚中一千武林人物,几乎人人为之魂销。
单剑飞却甚感不解,心想:“真是少见多怪,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时,但见紫衣少年身躯一旋向台下从容笑吟道:“八百烟波罗众国,洞天台殿玉帐宫’!”
单剑飞点点头,忖道:“好!洞庭烟波八百里,君山在道家亦有第一洞天福地之称,吟来不着斧,甚见痕功力。”
棚中其他人,则盲目地喊了一声好。紫衣少年竟和小叫化舒意一样,未同左右花相作揖,径往后台走入。
经过紫衣少年展露了这么一手令人咋舌的无上轻功以后,一时间,人人自惭形秽,益发无人敢再上台了。
众人正感犹豫沉闷之际,忽听台后花令扬声宣示道:“全场肃静,圣女升殿!”
细乐悠然而起,乐声中,两婢前导,两婢后随,…-名穠窍合度,头戴玫瑰冠,面垂紫罗纱的紫衣女郎自后台缓步而出。
全场鸦雀无声,十二金钗及左右花相一致离座起身。
这名紫衣玫瑰圣女,一身衣着远较“左右花相”与“十二金钗”简单,仅在一身紫色劲装外面加披了一袭紫纱薄披:饶是如此,行止间自然流露出来的那种雍容华贵气质,仍非“十二金钗”与“左右花相”诸姝所可比拟。
圣女就座,秋波横扫,点点头,花相暨十二金钗先后落座。
就在这时候,一条伟岸身形,突自谷外闪射而人。
台上台下,相继转头朝来人打量过去,但见来人不过三十出头年纪,长方脸、广额、隆准,双目精光奕奕,一身青绸劲装尽是沙尘和汗渍,神色充满了烦躁和憔悴,来的正是“华山五剑”
中的“五剑毕义度”!
五剑进入凉棚,目光回扫,忽向就近的一名镖师模样的中年人问道:“蔡镖头,我那师侄申象玉来过没有?”
姓蔡的镖师极为尴尬地点了一下头。五剑怒目道:“人呢?”
姓蔡的镖师眼角一溜武台,苦笑笑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