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另一名以前江湖上有“金陵浪子”之称,姓“柳”,名“燕”,曾糟蹋过无数良家妇女,已遭师门逐出,正道人无不切齿的花隶,因酒后非礼“海棠院”“名卿海棠姬”,遭海棠姬一掌毙命,最后悬首了望塔示众!
在单剑飞而言,前者属想料中事,后者则颇出意料之外。
出事的当天午后,他送一盘冰糖藕片去“蔷薇院”,乜就曾亲见那名“野卿”蔷薇姬倚在一名“花奴”怀中,醉眸斜视哼哼唧唧的,脚前还有两名“花隶”在为她整修趾甲,这些“金钗”
们真是“清白”的么?还是那位“金陵浪子”放荡得“不是时候”呢?
不过,在如今,单剑飞已不甚关心这些了。小叫化临走所透露的“万剑会”和“护剑会”,令他兴奋,也令他感到迷茫和烦躁,还是那个老问题:他这样混在圣宫中,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为止?
至於小叫化为什么突然离去的原因,很快就有了答案。大概是小叫化失踪后的四五天,左右花相居住的“牡丹楼”和“芍药楼”,以及“梅”、“兰”、”桃花”、“丁香”等四院,忽然停送各顿饭菜,单剑飞这才想到,左右花相率四名金钗出宫,很可能是要对“万剑会”、“护剑会”有所不利行动,小叫化大概是先期报讯去了!
单剑飞自从登临过一次隙望塔,方发觉这座玉帐圣宫范围之深邃辽阔,竟比估计中还要大得多,“玫瑰殿”后面是“百花院”,四周除了“奴房”、“隶房”,尚有“厨房”、“库房”、“柴栈”、“米仓”,再往后,是左右花相的“相楼”再往后,楼阁尚有无数,想系“玫瑰圣女”、“玉帐圣母”所居,单剑飞最远只有到过两座相楼各一次,且仅止於楼下,相楼向后,情形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单就厨房一处,执役男女就有三十多名,男性除了他跟大师傅胡驼子,另外只有五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小狗子”,登记水牌的“秃笔张”,二师父“王麻子”,三师父“蔡妙手”,其余都是些中年健妇。
日常各楼各院各房的饮食,十九均是这些仆妇分送,碰上人手不敷,或上面特别指定,才轮着单剑飞,所以,单剑飞的工作并不苦,比起初来打柴的那段日子,可说是轻松得太多太多了。
另外,有个特点,便是圣宫上上下下,无人不会功夫,厨房执役也不例外,就连那个又瘦又小,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的”小徇子”都有着一副相当不弱的身手,据单剑飞估量,这名“小狗子”人虽才十二三岁,比起那什么“太原三英”来,决差不到哪里去。
而整个厨房内,即以“胡驼子”和“秃笔张”看上去武功最高,如果排入当今武林高手群中,必属一流高手无疑。
因此,单剑飞有了计较,他想:“要成大事,总得带上三分险。‘花剑’之间究有何种恩怨?以及‘七星剑’究为何等样人?‘百尘’与‘姓白的’在七星门中是何等身份?‘花符’再度问世;‘七星剑’何以一直不露面这种种,我何不就在厨房中这几人身份设法套问呢?”
知了。他怕对方难堪,眼望地下,只做未曾觉察。
秃笔张又咳了两声,方接出下文道:“后见文风不古,宦途日非,乃弃文习武,然经史之道,数十年来,固未尝一日稍废巾……”单剑飞点头说了两声:“是的。”
秃笔张大概感觉这样“文”下去实在太吃力,口气一变,问道:“你对哪方面有兴趣?你且说说看?”
单剑飞心想:哪方面谅你也应付不了。他不敢再予深入,於是抬起头来,恭谨地道:“这个小辈一时也说不上了,总之,以后请您随时看情形指教就是了。”
秃笔张大慰,单剑飞乘机又道:“还有武功方面,小辈也肤浅得很,少林三年,除了一套不生不熟的罗汉拳,可说什么也不懂。”
秃笔张在武功方面的成就显较文事高明甚多,闻言立即大声道:“没问题,胡驼子他奶奶的也没什么了不起,他不教你我秃笔张教你!”握拳捋袖,粗话夹杂,竟连仅有的一丝斯文也给一句“他奶奶的”消毁得千干净净。
单剑飞再进一步,叹道:“尤其惭愧的是,身在圣宫中,只知本宫为当今武林中一代圣地,却连本宫为什么不许武林人物用剑的原因都不明白。”
秃笔张哈哈一笑道:“听说过武林中以前有过:七星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