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剑飞一怔,连忙收神抬头望去,那街头,双骑并辔,缓策徐行,正向这边的得而来。
马上坐的是两名均在双十左右的英俊青年,头戴方巾,修眉斜飞,星目奕奕有神,虽然脸形并不相同,但那股自然流露的飘逸神采却是轩轾难分。两人沿街策马,两双有神的眼光不住地四下闪扫,单剑飞觉得这两张面孔都似乎有些眼熟,稍稍搜思,蓦地,他想出来了:“‘左右花相,!‘牡丹左相’和‘芍药右相!”
单剑飞避去街旁店檐下,他知道,正如口昨楚卿姑娘所警告:两名花相和另外四姬正在寻访他跟胡驼子!
不一会儿,两骑过去,行人遥指两骑背影,窃议纷纭,都奇怪这两名年青人整天骑着马,在洛阳城里城外,不知道在瞧些什么?这一点,除了单剑飞,可能连现在使命在身的左右花相和四姬都不一定能真的明白,局外闲人,自是更不用说了。
单剑飞由君山圣宫方面这种对他志在必得的迹象,不禁又为玫瑰圣女云师师忧虑起来。玫瑰圣女今天是何处境呢?
单剑飞的心情一下子冷了,午时不到,便又回到了金庸丐帮分舵。
枯坐直至日暮,仍然未见小叫化归来,连那位楚卿姑娘的影子也没有再见到。他身居客位,不便多问,只有在宫内各处漫踱着,耐心地继续等候。一天过去了,一夜也过去了,玄妙宫中寂静如故。
天亮后,是元月十五,候至日中,单剑飞实在无法再呆下去,烦躁地又来到洛阳城中。
又一个元宵佳节降临丁人间,城中到处灯悬结彩,热闹非凡。不知不觉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单剑飞处身灯光笑语中,忆及去年襄阳城中的元宵,不由得潜浮起一抹淡淡的迷茫。
他正在徘徊茫思间,忽被一阵骤然响起的皮鼓声惊醒,循声抬头望去,只见不远的前面,彩灯高悬,灯下人群簇聚,唔,灯谜,年年不变的应景文章,又是一群人在打灯谜!
单剑飞怔怔地望着,良辰、美景,多么值得羡慕的一群啊!
可惜这儿是洛阳,不是襄阳,可惜时光不倒流……
单剑飞轻轻一叹,继续向前走去。
走近了,他仅朝人群中懒懒地飘了一眼,毫无进去凄热闹的心情,正当他移动脚步,准备离开之际,突然间,迎面走来一人,缓步白他身边抆过,他偶瞥之下,双目为之一亮,不由自主地跟着转过身躯,注目再作审视,一颗心不禁剧烈地跳动起来,最后,牙一咬,毅然举步跟了上去!
蓝布袍,水泡眼,一手在捻着颔下那几根又稀又黄的山羊胡子,一手曲在背后,拿着一支菸锅儿特大的旱菸筒,现在,走在单剑飞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丐帮事故中嫌疑最重的一位人物:“巫山七杀翁”!
单剑飞深知道这老鬼不是一名好惹的角色,虽然跟了上去,却不敢跟得太近。
老鬼挤人人群中,东张张,西望望,小叫化舒意的话一点不错,老鬼眼光每次停留的地方,十有八九是一张女人的面孔。洛阳花灯,天‘F知名,连平常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在今宵,也都在仆妇使女卫护下出来走动走动,来自四郊的村女农妇,更是不计其数。
不过,老鬼虽然好色,看上去似乎还有个限度。他仅是眯着那双色迷迷的水泡眼,偏过来,偏过去,横竖打量,说起来,虽然有点恶心,但显然并未存有更进一步的不良企图。
单剑飞耐心地守候着,心想:今宵我可是跟定你这老鬼了,此刻洛阳城中,到处都有丐帮弟子,如果血案系你老鬼所作,你老鬼既能於一月之内连杀一十四人,我就不相信前天白马寺后被杀的就是最后一个,今宵,只要给我亲眼瞧见,你这老鬼早晚难逃公道!
单剑飞正在暗暗盘忖着,忽见巫山七杀翁水泡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朝自己立身之处挤了过来,不禁大吃一惊。
他以为这老鬼可能是已经看出自己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心中生疑,要想过来查察究竟,虽明知自己远非这老鬼的对手,为了不甘束手,依然将一身真气暗中运聚。
凭老鬼那一身今世罕有的功力,闲人们自然挡不住,但见他身不偏,臂不振,闲人们尽管人墙般一个贴紧一个,然而老鬼身形所至之处,通路自开,每个被他以无形劲气荡开的闲人,因不明白就里,都只知道是大伙儿推挤,正好将这个形相猥琐的老家伙送来自己身旁,所以,老鬼一路穿过来,谁也不觉得情形有异。单剑飞左右一打量,见身左地方较空,左足一旋,右足后挪,悄悄向左后方退开三尺许,脸面微仰,佯作探看正前方,眼珠侧溜,暗地里提神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