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七
单剑飞知道局面已僵,真气一提,正待伸手取棍,来个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忽然轩外奔人一婢,叫道:“启禀娘娘——妖女回过头去道:“什么事?”那名女婢斜睨单剑飞,欲言又止,妖女手一招,将女婢领去厢房中。
单剑飞以为有机可趁,讵知抬头之下,七八名女婢已自动搏列着堵住门口,人人粉拳紧握,蓄势待发,似乎每人手中都握着一件什么利害的暗器,单剑飞冲疑了,既知道她们的主人是“四美”之一的“妖女”,这些年轻的女婢,便不可轻视。七八件暗器来自七八个不同的方向,他实无自信一定躲得过,如果暗器可以致命,自己一死不足惜,三十六名定陶支舵,兄的生命又交给谁来打救?支舵主葛大年的枉死又有谁来为其查究?何况与七八名女婢动手,胜之不武,败之取辱,妖女有求於他,事情尚未至完全绝望地步,又何必要逞匹夫之勇?事实的演变,证明单剑飞这样想法是对的。绣幔一掀,妖女再度走出,目光向七八名女婢一扫,蹙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一名女婢万福道:“未得娘娘吩咐,不敢让葛分舵主离去,婢子们该死,伏乞娘娘恕罪。”
妖女挥手道:“香香添温酒。”那名答话女婢,正是名叫香香的一个,闻言立奔到室角小炉旁,取来一壶新温的酒,为单剑飞和妖女分别倒满一杯。妖女举杯笑盈盈地道:“葛分舵主不必为难了,喝完这一杯,有佳音奉告,以前种种不情之请,至此可以一笔勾销……”语毕,举杯就唇,一啜而尽。
单剑飞寻思道:这种急转直下的演变,难道是因为刚才进门的那名婢子带来什么意外的消息么?他又想:管它的,只求早点脱身,多也多不了这一杯酒,喝吧!脖子一仰,也是一饮而尽。
妖女微微一笑道:“乖乖躺下吧!”
单剑飞目光一直道:“你——”一个你字刚刚出口,一阵天旋地转,酒杯哗啦一声坠地,打得粉碎,人也随着栽倒。这时的单剑飞,能看,能听,就只是四肢无力,口不能言,知道中了极毒迷药,又怒又急,但浑身动弹不得,怒枉然,急亦枉然。妖女脸一仰,向口内丢入一颗绿色药丸,转过脸来笑道:“为了陪你一杯酒,害老娘费去两颗清露丹,知道吗?这儿的酒不是不可以喝,但如添温酒,酒上加个温字,就不大好喝了。”说着,扬脸向院中喝道:“媚媚带入进来。”
一婢应声奔入,正是先前入报的那一个,此婢自入厢房,并未见她走出,不知何时竟又到了前面,可见这座院宅中,处处明暗可通,布满机关。走在女婢媚媚身后的,赫然竟是一名二结丐帮弟子,这名叫化年约三旬左右,衣着与一般丐帮弟子无异,只是脸孔修刮得:干净净,虽然露出了端正的五官,仪表也还不错,但配着一身叫化装束,不知怎的,叫人看了反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妖女端了一下来人,注目问道:“你就是这儿丐帮支舵,副支舵主玉面丐夏流么?”来人持杖躬身,恭答道:“是的。”
妖女怀疑地道:“这儿丐帮支舵的弟子,老身差不多都见了,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玉面丐连忙解释道:“小的年前刚由‘高唐’支舵以一结丐积功调升这儿‘定陶’支舵‘二结副支舵主’,到职不久即奉这儿葛支舵主差遭赴总舵请示舵务,今天午间,刚自总舵回转。”
妖女点点头,注目又道:“你说你有机密要向老身面陈,是件什么机密?”
玉面丐头一低,嗫嚅地道:“您……您对我们葛支舵主所求的……无论它指的什么……小的……小的……都愿意为您效劳。”
妖女哦了—声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玉面丐低着头道:“葛支舵主本人。”
妖女眼中一亮道:“他如何告诉你的,你且先说来听听看。”
玉面丐头垂得更低了,低低道:“是这样的……今天,小的回到舵上,舵上空无一人,只有葛支舵主一个人在喝闷酒,小的问舵上弟子都去了哪里,他摇头,叹气,只是不开口,问之再三,他方喃喃说道:你别问了,这是不可能的,我葛大年,无论如何也不能昧心答应下来,别说如云美女,就是刀斧搁脖子上……后来经不住小的缠求,他才说出舵上三十余名弟下落,以及您的名字。小的因为久……久仰……前辈之名,而……而且,所……所以……小的不揣冒昧,特来毛遂自荐。”
妖女眨眼道:“你并没有问清老身要他做的是件什么事,是吗?”
玉面丐忙答道:“只要能获前辈垂青,赴汤蹈火,小的在所不辞。”
妖女又眨了一下眼睛道:“你来这里,你们那位葛支舵主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