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四
三天后,云梦道上,沿大洪山山脉,一老一少,并肩驰行如飞。
单剑飞举目四顾,边走边问道:“泰山申老前辈和天山杨老前辈,他们两位是不是也走的这条路严七杀翁摇摇头道:“不一定。由荆山那方面过去也一样,两条路差不多远近,分手时匆匆忙忙,没有说清楚,不过,我们也没有一定要与两个老儿取齐的必要,如果事情出了蹊跷,他们一样要等老朽会商的。”又走了一段之后,单剑飞又问道:“此去目的地究竟是哪里?何以在到达之后,便能判定出那位神威宫主是谁?这种种,为什么前辈始终不肯明说?”七杀翁沉重地道:“不是肯不肯的问题,而是因为老朽有誓言约束在身,不到时候,明说不得。老朽要是瞒你,也不会将你带来了,横竖快到了,暂忍一时,又有何妨。’’晓夜不停,又是三天过去,三天后,到达襄阳。
襄阳过而不留,继续向西,第二天傍晚,到达——排山峰之下,单剑飞四下一阵打量,不禁讶然道:“这儿,不就是——?”七禾翁点头沉声道:“这儿是房州境内武当山的支脉,是你所说的神威宫所在,也是我们三个老儿这次要来的目的地。单剑飞失声道:“怎么?三位前辈原来想直捣神威宫?”
七杀翁轻轻——哼道:“在目前,尚未弄清那位神威宫主究竟是谁之前,我们三个老儿大概还没有你这份兴致。”单剑飞不胜迷惑地道:“那么——”
七杀翁手一挥道:“我们现在开始入山,我走在前头,你跟着我,两下须保持七八丈左右的距离,看到老汉发出手势,便应隐起身形,不得招呼,万勿妄动,三更过了,老汉自会赶来与你会合,切记了!”低喝一声“起”!领先纵身登峰。单剑飞不敢怠慢,算好七杀翁已走出七丈之外,跟着真气一提,蹑纵而上。单剑飞一面飞纵起落,一面闪目四下打量,先还对行经之处。甚觉陌生,等到月亮自东方升起后,入山渐深,不由得愈行愈感心惊,他没有想到,刻下奔去之方向,竟是神威宫秘道出口之后山。单剑飞甚为怀疑。七杀翁已说过,这次他们三翁并不是前来踩探神威宫,而是另外有目的,七杀翁所说不会有假,那么,这难道仅属一个巧合不成?走着,走着,单剑飞渐渐着急起来。
前面,最多尚有三五里光景,便要到达神威宫后山了,他要不要赶上前去向七乐翁招呼一声呢?假如不招呼,万一给后山巡行之武士发现了怎办?
他倒不是担心七杀翁应付不了,他相信,以三翁之成就是那位什么神威宫主亲自出面,也不一定就能拿三翁怎样。现在的问题是,三翁另有要务,而又不知道神威宫近在咫尺之间,若知情不报,因而影响到三翁任务之进行,这份罪过,他将如何担受得起?这时的单剑飞,虽然有着这份焦虑,而事实上,他就是想有所行动,这时也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七乐翁在前,去势如箭,他拼提一身功力,电仅只勉强迫了个7;即不离,如想要赶到七杀翁前面,根本无此可能。除此而外,只有扬声呼叫一声,可是,值此荒山月夜,一声喊出,可传数里,若将魔宫武士引来,岂非弄巧成拙。
单剑飞正感心乱无计之际,忽然前面七杀翁右臂一扬一挥似乎示意单剑飞停止前行。单剑飞心神一紧,去势猛收,身形斜掠,迅速扑向一排石笋之后。等到单剑飞由石笋缝隙探出视线,前面七杀翁身形早已消失不见。
单剑飞定神打量,他发觉,刻下藏身之地,是在神威宫后山的左前方。正对面,约三十丈开外,是一片峭壁,七杀翁的身形,即系在走近石壁之后消失的。扭过头去,一峰插天,神威宫,便在峰腹秘谷中。峰脚下,有几间茅草屋,那里,正是神威宫的密道出口处。那排茅屋中,这时隐隐透出一片灯光,但四下里却不见有人走动。夜,一片静,只有山风偶尔吹落所发出枯叶的沙沙声响,单剑飞伏身石笋之后,愈来愈为寂寞难忍。他想不透七杀翁既肯将他带来这里,而又强令他不得擅自行动的理由何在。七杀翁似应该知道,这儿已近神威宫,关於神威宫主,只有他最清楚。那么,七杀翁为何不来利用他这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最佳向导呢?单剑飞正在皱眉苦思时,茅屋中灯光一暗,忽於门口出现两条人影。
单剑飞方感到有点紧张,以为定是值夜后山之金锦武士,要出来执行例行巡视,凝眸看清之下,不由得大感意外。万万没想到,两条人影竟是太阳神翁和天池隐翁。两翁并肩步至室前空地中央,抬头望望月色,接着旋身四顾,似乎在表示:聂老儿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这下,单剑飞无法再忍了,真气一提,越石射出。
天池隐翁抬头方喊得一声:“来啦!”目光所至,不禁一咦住口,单剑飞身形落地,急行数步,上前躬身道:“两位前辈好!”太阳神翁眨眼惑然问道:“你怎么来了?”
单剑飞敬答道:“聂老前辈的吩咐。”
天池隐翁忙问道:“他人呢?”
单剑飞指向那排石壁道:“他老人家原是走向那一边,不知怎的,忽然失去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