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翁同时哦了一声,太阳神翁道:“过去看看。”
单剑飞心中一动,忙向前赶出一步低声道:“两位老前辈知不知……”
天池隐翁点头接下去:“知道,神威宫就在这前面摩云峰中,不过,那条密道已经填死,外面进不去,里面出不来,这里后山,该宫显已废弃了。”单剑飞这才恍然大悟。两翁说着,已朝石壁方面走去,近前一看,方才发觉石壁中间原来空出一条狭道,进人狭道,约十来步,右拐,眼前忽然一排现出四座毗连着的石洞。四座石洞,由左向右,只有第三座石洞中射出亮光,其余三座,都是黑黝黝的,深浅莫测。两翁走近有灯光的那座石洞,低低发问道:“老聂来了么?”
洞中,一人盘坐着,闻声悠然抬头,正是七杀翁!
单剑飞见了这等情景,不禁又惊奇,又糊涂,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翁已经入洞,但听洞中七杀翁低沉地道:“小单,你也进来吧。”单剑飞进入洞中,发觉洞中宽敞异常,只是光滑的四壁已不知给什么利器刮划得一塌糊涂,似乎那上面原来镌了图文,后来,经人除去。太阳神翁和天池隐翁随意站在那里,而七杀翁,却仍然盘坐着,脸面微俯,似正陷在一片沉思之中。过厂片刻,七杀翁缓缓抬头,脸色异常凝重地分别望了另外两翁一眼道:“现在怎么办?”天池隐翁叹了一口气,没有开口,太阳神翁仰脸思索了一下道:“年底武当会面如何?”
天池隐翁点点头,表示同意,七杀翁道:“好,那么你们先走,老汉还想再呆一会儿,当年之誓言已经失效,让这娃儿知道也无所谓了。”太阳神翁和天池隐翁不置可否,相互头一点,双双退出洞外。这一来,单剑飞益发如堕五里雾中。三翁行动怪,对答怪,所有举止,全令人莫名其妙。
七杀翁倾耳听了—下,抬起脸来,拍拍地面,朝单剑飞有气无力地道:“他们已经去远,你不妨坐下来,如想满足一次好奇心,这—次是无论如何不会使你失望的了。”是的,这一切太奇了,如不能弄清究竟,准能憋死人!
单剑飞心绪激动,点点头正待蹲身坐下去,眼角偶扫,不禁骇然一咦,几乎跳了起来。
七杀翁背后,赫然蜷曲着两具屍体,刚才由於七杀翁身躯挡着,单剑飞没有注意到,而现在他看清了,两具死屍,身材瘦小,通体玄黑,正是神威宫中那两位被形容成天神化人的黑衣太上护法。单剑飞指着两具死屍既惊且佩地瞠目道:“他们是丧於聂老前辈之手,还是为申杨两位老前辈所制?”七杀翁淡淡回掠地一眼道:“我们三个老头儿加起来,恐怕电没有这份资格,假如他们不想死,当今之世,大概谁也奈何他们不了!”单剑飞又糊涂了,七杀翁道:“你坐下来。”
单剑飞依言落座,七杀翁道:“刚才在外面,你已经看到,石洞有四座,你能想像这四座石洞所代表的意义吗?”单剑飞想了想,不禁连连点头。
七杀翁接着道:“是的,由这:四’个数字上,你应该知道它与‘四翁’有关,当年这儿曾经是我们四大魔翁的一度闭关之处。”七杀翁说着,深深一叹,缓缓接下去道:“四大魔翁,武林中,人人都以为我们天各一方.割地为雄,是因为彼此各有所惧,不敢擅起衅端,直至今天,依然无人能够想像我们原来是同门师兄弟……”单剑飞一呆道:“真的?”
七杀翁轻叹道:“武人无不好名,尤其是彼此间名气相埒者,更无比立并容之可能,我等如非同出一门,又那能真的相安到今天,纵然我们自己无争胜斗强之心,武林中那批天生好事者,也会唆拨得你欲罢不能。”单剑飞忍不住插口道:“但晚辈不明白的是,你们既然同出一门,怎么各人之武学却毫不相同?”七杀翁道:“这一点,正是我们四人各立门户的原因。起因是这样的,家师当年,因监於一身武功已至天下无敌之境界,深恐一旦所传非人,势必为祸武林,因此,最后想出了这个制衡之法,分别对太阳神功、大罗印、七杀抓魂手、一元剑法等四种武学分传四人,并嘱令四人分处四地,无事不许私相往来。之后,老人家去世,武林大乱,我们四个置身事外,乃协议共主武林。这期间,扛湖上忽然出现一名奇女子,每次出现,都是手托紫玉玫瑰,发插金风步摇,她,便是后来的玉帐仙子和无才夫人之师金风罗刹。金风罗刹出现江湖。我们四大魔翁相继吃瘪,有生之年当对步摇传人,花符信物,敬揖退避,,这—项承诺,便是那时候输下来的。”七杀翁顿了顿,接下去道:“江湖人物,讲究盲出如律,一旦有所承诺,应该至死不改。当年事后,我们四个自知技不如人,固然无话可说,但细想之下,深觉得实在输得很冤枉,我们,绝学四分,无异以四分之一的武功去抵敌人家全部武功,这种败仗,自难口服心服。於是,我们相约来此,各辟一洞,分对各人一身武功为文镌壁,并附详图,然后,再将石壁封闭,彼此并约定,如今后金凤罗刹不凭武技肆虐江湖,石洞秘密,永远不提,否则,将共觅一可造之才,兼传四艺,出与敌对,重光旧日师门。”单剑飞道:“那么,石洞是谁发现而给开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