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宵易过,第二天,久野打开“封手”,原来封起的第”九十四”手,只是在青衣少年“九十二”与“九十三”两步棋之间的一记“冲手”。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似乎对方这一手早巳在他意料之中,当下毫不冲疑的以第九十五手兜头挡,接着下来,白棋“叫吃”黑棋“反打”,一“滚”,一“绞”,白吃黑一子,结果却成了一团“愚形”。
“愚形”形成,败势已定,挣扎亦属徒然,不到近午,战争结束,久野白棋净输十二路。
庭院中数百名观战者知道了结果之后,欢欣若狂,那种场合相当感动人,久野鞠躬下台,脸色自然不太好看,不过,这次伯却请翻译人传了一句话:“这位小弟棋力不凡,本人输得心悦诚服!”
青衣少年则连称“意外”和“侥幸”不置。
这时,那位被喊做张大爷的大胖子越众而出,挥动两条肥大的臂膀,止住人声,高声宜布道:“为了庆贺起见,中午由鄙人请客,席设桃花酒楼,欢迎乡亲们全部光临!”
众人又发出一阵如雷欢呼,青衣少年心头一动,觉得已耽搁了好几天行程,实在不能为了一顿酒再拖下去。
於是,他上前向大胖子拱手道:“感情心领……”
大胖子哪里肯听他的,不等话完,早已穷嚷起来,紫衣少年走过来低声道向青衣少年:“既然人家是一番好意,差也不差了这顿饭时间,你回绝了,对久野先生脸上也不太好看,去就去罢!”
一行出寺,浩浩蔼蔼的奔赴桃花酒楼,路上任足,万户空借,中华少年棋士赢了扶桑第一高手的喜讯不胫而走,人人都想争睹这位少年棋士的风彩,一路挤挤擅撞,好不容易才来到酒楼楼下。
不消片刻,楼上楼下同时宜告座无虚席,楼上,二席遥对,青衣少年与久野分别占着主位,这边青衣少年席上坐了四人,除了白衣少年和紫衣少年之外,还有那位做主人的大胖子。那边,也坐着四人,久野、翻译人,以及另外两名随行之扶桑棋士,酒菜一端上,主人大胖子首先擎杯起立,豪笑着道:“谢谢,谢谢,请,鄙人先敬大家一杯!”
青衣少年正待举杯就唇,紫衣少年目光一闪,突然碰肘低呼道:“这酒饮不得!”
单剑飞前此於关外时,已然获得不少药物知识,虽然比起唐家的嫡裔传人,迷魂倩女唐心仪来还差得很远,但此刻一听迷魂倩女唐心仪发出警告,眼扫杯中,马上也就发觉酒色有异。满楼干杯,仅单剑飞、唐心仪、楚卿卿三人例外,三人掩饰得很技巧,照样作出仰脖状,事实上却是原杯未动。
可是,一件怪事出现了,人人干杯,结果却是人人无事,仅做主人的大胖子脸色微赤,似乎有点不胜酒力的样子,大胖子这尚是第一杯酒,以他那副体格和体型,海量虽未必,然而,如说一杯酒的量也没有其谁能信?
所以事实很明显,如果酒中有毒,现在中毒的只有大胖子一人,换句话说,毒仅下在他们这一桌的酒壶中,别桌无毒,主要的对象,只有他们这一席。三小原以为是主人大胖子做的手脚,现见大胖子第一个中毒,这才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对大胖子加以阻止。
单剑飞匆匆传音问道:“仪妹,这胖子已经中毒,你看怎么……”迷魂倩女传音答道:“没有关系,这似乎是一种带有麻醉作用的慢性毒药,在三两个时辰内当还无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对方知道我们各具一身功力,一时没有中毒现象,还不致露出马脚,趁此机会,大哥快点加以观察,看看主谋者究系来自那一力面,时间一久,恐怕就不容易察觉了……”
单剑飞点点头,偷偷将杯中酒泼掉一半,然后举杯站起来向对面席上的久野大声含笑道:“我敬您,久野先生!”
这种在酒席上的应酬话是用不着翻译,无论那一国的人也能体会得出,久野慌忙起立,不住躬腰道:“‘哑礼哑读’,‘哑礼哑读’……”
久野干了杯,并且又照了底,但是单剑飞却无法照办,久野见状有点不高兴,手一指,大叫道:“‘慷杯’,‘慷杯’!”
翻译人连忙解释道:“久野先生说要干杯!”
单剑飞抱杯拱手赔笑道:“抱歉,抱歉,在下酒量实在有限这只不过是在下对久野先生表示敬意……在下可比不得久野先生海量。”
单剑飞说时,眼光飞快四扫,表面上似乎在求取四座之谅解和同情,实际上却在搜察有无可疑份子,凭单剑飞现下之目力虽然只是电掠一瞥,却已将满楼看了个透彻,但是,令人迷感的是,一个嫌疑人物也没有发现。但见久野叫了一阵,一把抓起席上的酒壶,离座大步走过来,左手空杯不住挥动,口中不知在嚷着些什么。
翻译人跟在身后,一路大声解释着:“久野先生说,他要拿三杯换你一杯,只要你肯赏光,那怕就是拿五杯换你一杯也无所谓……”
单剑飞只是含笑摇头,一面加速搜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