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出了林子裕的犹豫,孙雏主动提议:「若是担心的话,不妨跟着去看看。」
小巷弯弯绕绕,两人尾随於张叔身后,见张叔熟门熟路地进了一间金香舖,林子裕更是疑惑了。林子裕记得,张叔自小便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姐妹,他到金香铺是要买些什么?
「那间金香舖除了纸钱和香还有些什么?」林子裕问。
孙雏还没开口,一旁坐在纸舖前的老大爷先开口回答了他:「那金香舖还是不去的好,邪乎得很!」
「此话怎讲?」林子裕抬头看了眼,这纸舖的名字十分模糊,看不出叫什么名字。今日天寒,这老大爷却穿得十分单薄,头发也未打理过,让人瞧不清他的面容,全身透着一丝古怪。
老大爷弯着腰,有些僵硬地站了起来,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腿,缓缓地推开纸舖的们。他转过身,发丝下露出的是充满皱褶的脸,以及一双混浊的眼。
「进来吧。」他的声音沙哑,说完便迳自进了舖子里。
孙雏忍不住靠近了林子裕一些,林子裕握紧了她的手,柔声道:「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听听这老大爷怎么说。」
林子裕松开孙雏的手,迈步进了舖子里,没想到才走了两步,孙雏也跟了过来。两人一进舖子便被吓了一大跳,孙雏更是差点惊叫出声。
这纸舖不是一般的纸舖,它售卖的并不是纸,而是纸紮人。
大量活灵活现的纸紮人被摆放在墙边,有些则立在中央,仅留下了让人侧身走过的狭小通道。
林子裕勉强定下心神环顾四周,发现这些纸人做工不是一般的好。笙娘过世时,林家也给她烧了几个纸紮人,似乎是侍女?林子裕不敢肯定。他只能确定,自己幼时看见的那几个纸紮人,和如今所见的,根本是天壤之别。
这里的纸紮人就连衣衫样式都很讲究,更别说脸部的描绘了。唯一可惜的是,这些纸紮人都没有眼睛,否则肯定更像活人。
「这纸人做得这般好,为何不画上眼睛呢?」林子裕问。
「这纸人点睛,可是大忌。」方才的老大爷声音幽幽地传过来,脚步缓慢地从屋子深处走了出来。
老大爷将头发紮了起来,虽然仍是凌乱不已,但是已能看清他的面容。他在纸人堆里拖出一张竹椅坐下,这才继续谈在舖子外的话题。
「那金香舖的刘婶,会些稀奇古怪的邪术。」老大爷坐在竹椅上轻轻晃着,舖子里满是吱吱呀呀的摩抆声,他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林子裕:「看你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吧,估计是那人想加害於你,谋财害命。」
「莫要胡说!」林子裕难得生气了,却又说不出狠话来,又更不知该如何与人争辩,只好一甩衣袖,拉过孙雏便准备离开。
那竹椅的摩抆声更大了,频率也快上许多,吱吱呀呀的让人焦躁不已,偏偏老大爷语气又悠哉得很:「小少爷莫要不信我,之前镇里便有个富家公子被自家老仆咒杀了,而这下咒之法便是那金香舖的刘婶……」
林子裕憋红了脸,孙雏蹙着眉,提起勇气开口问道:「若真是如此,您又是如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