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间是——」
「最靠边的二等厢房,先生,就在餐车厢旁边。」
白罗看着他面前的车厢平面图。
「哦,是这间……你睡的是上铺还是下铺?」
「是下铺,先生。」
「那是四号床位罗?」
「是的,先生。」
「那个房间还有别的房客吗?」
「有的,先生,有一位高大的义大利人。」
「他会说英语吗?」
「这个——算是会讲吧,先生。」他似乎不以为然,「他到过美国,芝加哥,听说是这样。」
「你们常聊天吗?」
「不,先生。我宁愿多看看书。」
白罗微微一笑,他可以想像,那个高大的义大利人滔滔不绝,这位男仆则不假辞色。
「可以请问你看的是什么书吗?」他探询道。
「目前,先生,我正在看艾拉贝勒.理查森夫人写的《爱情的俘虏》。」
「好看吗?」
「我觉得非常有趣,先生。」
「好吧,我们继续。你回到自己房间,看那本《爱情的俘虏》,一直看到——什么时候?」
「十点半左右,先生,那个义大利人想睡觉了,所以管理员便进来铺床。」
「然后你就上床睡觉了?」
「我上了床,先生,可是并没有睡着。」
「为什么呢?」
「因为我牙疼,先生。」
「哎呀!那是很难受的。」
「难受极了,先生。」
「你有没有想办法止疼?」
「我抹了一点儿丁香油,先生,疼痛是减轻了一些,可是我还是无法入睡。於是我就扭亮床头灯,继续看书,想分散一下注意力。」
「你一夜没睡吗?」
「不,先生,凌晨四点钟左右我终於睡着了。」
「你的室友呢?」
「那义大利人吗?他早就鼾声如雷了。」
「他整夜都没有走出房间吗?」
「没有,先生。」
「你呢?」
「也没有,先生。」
「你在夜里听到过什么声音吗?」
「没有,先生,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火车停着没有开动,所以都静悄悄的。」
白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好吧,我想我没有什么要再问的。你知道的就只有这些吗?」
「恐怕只有这些了。抱歉,先生。」
「据你所知,你的主人和麦奎恩先生有没有发生过口角,或是有什么过节?」
「啊,没有,先生。麦奎恩先生是一个非常讨人喜欢的绅士。」
「你在为雷契特先生做事之前是在哪里服务?」
「替亨利.汤姆林森爵士当差,地点在格罗斯夫纳广场。」
「为什么不干了呢?」
「他要到东非去,不再需要我服务了,先生。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肯替我作证的,先生,我跟随他好多年了。」
「那么你跟随雷契特先生多久了?」
「刚满九个月,先生。」
「谢谢你,马斯特曼。顺便问一下,你抽烟斗吗?」
「不,先生。我只抽纸烟,便宜纸烟。」
「就这样吧。谢谢你。」
白罗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那男仆冲疑了一下,说:
「抱歉,先生,那位美国太太现在非常——不安,我会这样形容,先生。她老说她知道凶手是谁。她情绪激动得不得了,先生。」
「既然如此,」白罗笑着说,「我们接下来就和她谈谈吧。」
「要不要我去叫她,先生?她一直要求会见负责人。管理员正在设法让她冷静下来。」
「请她到这里来吧,朋友。」白罗说,「现在我们要听一听她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