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03

「白罗先生。」

白罗赶紧站起身。其他人都离去后,他自己一个人还继续留在露台上。他的名字被人提起时,他正在失神地凝望圆滑、闪亮的黑石。

那是教养好、自信、迷人、略显傲慢的声音。

赫邱里·白罗站起来,接触到琳恩·道尔惯於命令别人的目光。她在白色缎袍外面套一件华贵的紫色丝绒披肩,比白罗所能想像的更为可爱而庄重。

「你是赫邱里.白罗先生?」琳恩问。

这几乎不算是个问题。

「随时为你效劳,夫人。」

「你知道我是谁?」

「是的,夫人。我听过你的名字。我确实知道你是谁。」

琳恩点点头。这正是她所期待的回答。她继续以迷人、专断的态度问道:「白罗先生,你愿意跟我到玩牌室吗?我有要事想跟你谈。」

「当然可以,夫人。」

她领先走进酒店。他随后。她引他进入空无一人的玩牌室,示意他把门关上,然后他们对坐在一张桌子旁。

她毫不冲疑,直接谈到正题。她的话语滔滔不绝。

「我听说很多有关你的事,白罗先生,知道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恰巧我有急事需要人帮助——我想你是最适当的人选。」

白罗头往前倾。

「夫人,你真客气。但你知道,我正在度假;度假时候我是不接案子的。」

「这点可以商量。」

这句话说来一点也不会冒犯人——只流露出一个年轻女士的冷静自信,她总是能够把事情处置得称心如意。

琳恩·道尔继续说:「白罗先生,我成为一项难以忍受的迫害的目标。这种迫害必须终止。我本想向警方告举,但我——我先生认为警方是没有能力做到的。」

「也许——你愿意更进一层地解释?」白罗有礼貌地低语道。

「哦,当然,我要。事情很简单。」

仍然没有犹豫,没有支吾其辞。琳恩·道尔有一颗精明的生意头脑。她只停顿一分钟,思索怎样把事情说明清楚。

「在我遇见我先生之前,他已经和杜贝尔弗小姐订婚了。她也是我的——个朋友。我先生解除了和她的婚约——他们全然不配。她,原谅我这么说,太在意这件事了。这件事我很抱谦,但事情却不得不如此演变。她—嗯,威胁过我们——我根本不放在心上,她也不可能办到。然而她却采取别一种奇特的方式——我们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白罗扬扬眉。

「哦,相当特别的报复手段。」

「十分不寻常,十分荒谬!也十分恼人!」

她咬咬嘴唇。

白罗点点头。

「是的,我可以想像。你们正在度蜜月?」

「是的。事情——第一次——发生在威尼斯。她在丹尼里酒店出现了。我认为那只是巧遇。很尴尬——不过也没什么。然后我们在意大利布林狄希城登船时又看到她。我们——我们晓得她正要前往巴勒斯坦。我们离开她,正如我们所想的,上了船。但是——但是当我们来到孟娜之家,她已经在那儿——等我们。」

白罗点点头。

「现在?」

「我们搭乘尼罗河的船只。登船时我——我几乎希望能看到她。她不在那儿,我想她大慨已经停止这种幼稚的举动。但当我们抵达这里——她——她已经在这里——等待。」

白罗锐利地注视她一会儿。她的举止仍旧完美元缺,只是指关节因用力按在桌上而泛白。

他说:「你害怕这种事会继续下去?」

「是的,」她停顿一下。「当然这整件事是愚蠢透顶!贾克琳把她自己弄得奇怪极了。我很惊讶她没有索求更多自负——更多自尊。」

白罗微微做个手势。

「夫人,自负和自尊已经过时了,为人忽略了!有另外——更强烈的冲动。」

「可能吧。」琳恩不耐烦地说。「但她希望借此『得到』什么呢?」

「并不总是得到什么的问题,夫人。」

他的语调使她颇感不悦。她脸红一下,迅即说:「你是对的。讨论动机确是扯离正题了。当前最急迫的是这件事必须停止。」

「你想这件事该如何处置呢,夫人?」白罗问。

「嗯—自然——我先生和我不能再继续被卷入这项恼人的事件中。必须以某种合法的补救办法来阻止这件事。」

她不耐烦地说道。白罗若有所思地察看她,接着问:「她曾公开威胁你吗?使用侮辱的字眼?企图伤害你的身体?」

「没有。」

「这样,坦白说来,夫人,我看不出你能采取什么行动。一个年轻女郎高兴到某些地方去玩,刚好和你以及你先生旅游的地点雷同——这有什么?空气大家都可以自由呼吸。她没有理由为了怕冒犯你们的私生活而强迫自己改换行程。而且这种巧遇到处在发生哩!」

「你的意思是这种事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琳恩口气有点不信。

白罗平静地说:「就我所知,贾克琳.杜贝尔弗有权利这样做,你没有对策。」

「但——但这件事疯狂透顶,这是无法忍受的事而我却必须忍受!」

白罗冷淡地说:「我同情你,夫人——特别是我猜想你很少忍受不顺意的事的。」

琳恩眉头深锁。

「必须想一些办法阻止它。」她喃喃而语。

白罗耸耸肩。

「你可以离开,转到别的什么地方。」他建议道,「然后她又要跟踪!」

「非常可能——不错。」

「真荒唐!」

「确是如此!」

「不管怎么说,干嘛我——我们——要跑开呢?仿若……」

她停口不语。

「夫人,你说得很正确。仿若——!全部的关键就在这里,不是吗?」

琳恩抬起头,瞪着他。

「你什么意思?」

白罗改变了腔调。他身子前倾;声音里饱含着推心置腹与请求之意。他温和地问:「夫人,你为什么顾虑这么多?」

「为什么?这件事不是疯狂透顶吗?令人气愤之极!我已经告诉你为什么了:「白罗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