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登没有回答。他现在离得很近,全部看清了。他明白了,感到厌恶,浑身颤抖。洞穴似乎在缩小。从泥地里冒出来像魔鬼一样的是一个老人……或者说至少是半个。他直立着,腰部以下被埋在土里,赤条条的。他的手被红衣主教的饰带反绑在身后。他无力地支撑着,脊柱后拱,有点像某种丑陋可怖的拳击沙袋。他后仰着头,眼望天穹,就像是在向上帝祈求帮助。
「他死了吗?」维多利亚喊道。
兰登朝那个身体挪过去。但愿如此,为他好。当离他只有几步远时,他低头看了一下那上翻的眼睛。那双眼睛向外鼓起,铁青色,充满血丝。兰登俯身听听是否还有气息,但马上缩了回来。「天哪!」
「怎么了!」
兰登差点儿作呕。「他已经死了,我刚看到他是怎么死的。」此情此景惨不忍睹。这个人的嘴被撬开了,里面塞满泥土。「有人在他喉咙里塞了一捧泥,他被憋死了。」
「泥?」维多利亚说,「就是说……土?」
兰登这才恍然大悟。土。他几乎忘了。那些印字:土,气,火,水。凶手威胁说要给每个受害者打上一个古老的科学元素的烙印。第一个元素就是土。你从桑蒂的土冢举步。恶臭使兰登头晕目眩,他绕到了屍体的正面。跟以往一样,作为符号学家,他的内心在反覆琢磨着关於神秘的对称字的艺术难题。土?怎样表现的?然而,不一会儿它就呈现在他眼前了。几百年前的光照派传说萦绕在他脑海中。红衣主教胸口的标记烧焦了,还渗出水来。身上的肉被烤成了黑色。纯语言……
兰登盯着烙印,觉得天旋地转。
「土,」他低语道,歪着头倒过来看着这个标记,「还是土。」
然后,在一阵惊惧中,他终於意识到了:还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