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搬进柴宁威公寓两周后,雷根慢跑经过贫民区,看见两个黑人小孩赤脚在人行道上玩耍。一个穿着时髦的白人,从其中一间房子走出来进入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轿车。他想那人一定是皮条客。
他很快跑向他,推了那白人一把。
「你干什么呀?疯了吗?」
雷根摸他的皮带,抽出一把枪,「皮夹子拿来。」
男子交出皮夹子,雷根倒空皮夹后交还给他,「现在去开车。」
车子开走后,雷根塞给那两名黑人小孩两百多元。「去买鞋子,并买些食物给家人。」
孩子们拿着钱跑开时,他笑了。
后来,亚瑟说雷根当天的行为太差劲了,「莫非你想在哥伦布市扮演罗宾汉劫富济贫?」
「很爽呀!」
「但是你很清楚,带枪是违反假释规定的。」
雷根耸耸肩,「这儿也不比监狱好多少。」
「这是句傻话,这儿有自由!」
「自由又能做什么呢?」
亚瑟想起自己的预感是对的,雷根喜欢在任何环境中掌权──甚至是监狱。
雷根越是见到哥伦布市东区的工人住宅区,就越对那些坐在高楼大厦的有钱人感到愤怒。
一天下午,他经过一栋摇摇欲坠的房子,看见一个金发蓝眼的漂亮小女孩坐在洗衣篮里,她的脚怪异地向后弯曲着。一位老妇人走进门廊,雷根问她,「为何这小孩没拐杖或轮椅?」老妇人盯着他看,「先生,你知道那要花多少钱吗?我已经乞讨了两年,我没钱为南茜买那些东西。」雷根继续向前走着,心中在思考这个问题。
当天晚上,他要亚瑟找找看哪间医疗仓库中有小孩用的轮椅和拐杖。虽然亚瑟很不高兴读书之际被打扰,而且雷根的口气也很恶劣,但还是打了几通电话。他找到一家叫肯塔基的公司有雷根需要的尺寸。他给了雷根型号和仓库地址,然后随口问道:「你要这些资料做什么?」
雷根没回答。
半夜,雷根开车带着工具和一条尼龙绳,往南朝路易斯威尔驶去。他找到了仓库,待在那儿直到确定所有人离开为止。闯进去并不困难,他无须得到汤姆的协助。他在身上紮好工具,爬过铁丝围墙,躲在建筑物旁,沿着排水管观察房舍的构造。
在电视影集中,他看见猫贼总会带个勾子以便爬到屋顶。雷根嘲讽这种可笑的设备,他从背包中取出铁制鞋拔,拆下左边球鞋的鞋带,用鞋带绑住鞋拔做成一个倒勾。他爬上屋顶,在天窗凿了个洞,伸手进去将天窗打开,用尼龙绳绑在窗架上,然后沿着尼龙绳滑到了地面。这让他回想起好几年前与杰姆爬山的经验。
他花了几乎一个小时,才找到亚瑟提供的型号物品──两根四岁孩童用的拐杖和一台小型折叠式的轮椅。他打开一扇窗,将拐杖和轮椅放到窗外,自己也跟着爬出去。最后,他把所有东西都放进车里,开车返回哥伦布市。
开车到达南茜家时天已亮了,他敲敲门,「我有东西要给小南茜。」他告诉老妇人。老妇人从窗子里探视。他从车上将轮椅取出来,教她们如何使用,又教南茜如何使用拐杖。
「可能要花很长时间学习使用它,」他说:「不过走路是件很重要的事。」
老妇人放声哭了出来。「我永远也没能力付钱给你。」
「不必付钱,是一家富有的医疗用品公司赠送的。」
「我给您准备些早餐好吗?」
「给我一杯咖啡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当奶奶去厨房时,南茜问他。
「叫我雷根叔叔。」他说。
南茜紧紧抱住他。老妇人端出咖啡和他从未吃过最可口的派。雷根全吃光了。
半夜时,雷根坐在床上聆听不熟悉的声音──一种是布鲁克林口音,另外一种是满口脏话。雷根听见一些有关银行抢劫分赃的事。他溜下床,取出手枪,打开每扇房门与壁橱门,他把耳朵贴在墙上,争执声说。他转身喝道:「别动!否则杀了你们两个!」
声音停止。
然后,雷根听见脑子里有声音说:「他妈的,谁敢叫我闭嘴!」
「如果你不现身,我就要开枪了。」
「开什么枪?」
「你在哪里?」
「如果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我一点概念也没有。」
「你和谁在说话?」
「我和凯文在吵架。」
「谁是凯文?」
「对我大吼的人。」
雷根想了一会儿,「描述你周围的东西,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到一盏黄色灯座,门旁红色椅子,开着的电视。」
「电视是什么样子?上演什么节目?」
「白色的壳,RCA大型彩色电视,节目是全家福。」
雷根看看自己的电视,他知道那个人也在屋子里──隐形人,他再次搜索房间。「这房间我已经搜遍了,你到底在哪儿?」
「我在这里呀!」菲利浦说。
「什么意思?」
「我一直在这里!」
雷根摇摇头,「好吧,别再说了。」他坐在摇椅里,摇了一整晚,心想竟然有他不认识的人。
第二天,亚瑟针对凯文与菲利浦的事下结论。「我相信是你创造了他们。」他告诉雷根。
「什么意思?」
「首先,我们从逻辑面来说,」亚瑟说:「身为憎恨的守护者,你知道自己拥有毁灭力量。因此憎恨可被暴力所征服,但它同时却也是难以驾驭的。现在,如果有人想保有憎恨的实际力量,但又要祛除邪恶的一面时,仍然会存留憎恨的某些不良特性。我们的头脑希望能控制你的暴力,让那些愤怒处於可以选择与控制的状态。因此,在去除邪恶念头之后,你便可以在没有生气的状态下仍然十分强壮,另一方面逐渐消除你的一些邪恶,而这就是菲利浦以及凯文被创造的原因。」
「他们和我一模一样吗?」
「他们是罪犯,只要让他们取得你的武器,他们会为达成目的而毫不冲疑地将恐惧加诸在别人身上。但只在拥有武器的情况下才发生,因为他们的力量来源是武器,他们觉得这样才可以达到你的水平。他们充满敌意,而且是为了金钱不惜拔刀相向的人。我裁定他们是《惹人厌的家伙》,因为他们犯下不必要的罪行。但是,你知道在《混乱时期》发生了什么事吗?……雷根,虽然你曾显露善良,但本性仍是邪恶的,要彻底祛除你心中的恨意是不可能的,这也是我们保持力量及进取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雷根说:「如果你能适切控制谁该出现就好了,就不会出现所谓的《混乱时期》,在监狱时情况就好多了。」
「监狱里也有混乱时期,即使是在你的控制之下,而且通常都是在事情发生之后你才知道,因为菲利浦、凯文以及其他惹人厌的家伙窃取了时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不可以让他们与在监狱中所认识的人搭上线,他们会违犯假释规定。」
「这点我同意。」
「我们必须结交新朋友,开始新生命,在柴宁威公寓工作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们一定要能在社会上生存。」亚瑟看了看四周.「第一件事就是整理我们居住的公寓。」
九月,他买了家俱。帐单金额合计是一千五百六十二元二毛一分,第一期付款日在下个月。
开始时,除了亚伦与罗雪伦有些问题之外,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她不断找碴。她的长相与玛琳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很蛮横而且认为自己无所不知,他也感觉到她并不喜欢他。
九月中旬之前,混乱时期比以前更加严重,每个人都给搞迷糊了。亚伦会开车前往办公室取得工作指示单,再开车到达指定的地点,在公寓里等待汤姆的出现来工作。但愈来愈多次汤姆不肯出来工作,任何人都无法找到他。同时,也没有人可以代替他做这些工作,亚伦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弄清楚如何处理水管或修理热水器之类的;而且他也担心,如果不小心触电,搞不好会被电死。
亚伦会坐在那儿一直等到汤姆出现,如果汤姆没出现,亚伦便会离开并在工作指示单签上「完成」。或「门上锁,打不开。」也就是他无法进入工作。但有些客户会打电话抱怨工作并未完成,有一次,当客户第四次打电话来之后,罗雪伦决定与比利一起到公寓,看看问题到底是什么。
「比利,我的天哪!」她盯着无法进水的洗碗机说道:「连我都知道该如何找出毛病,还亏你是维修师傅,你该去检查零件!」
「我做过了,我把排水管清好了。」
「是啊!但问题很明显并不在排水管。」
当他让她在办公室下车时,他知道她非常生气。他猜想她会开除他。
亚伦告诉汤姆说,他必须想个办法,免得韦约翰和罗雪伦把他给开除了。
汤姆的第一个念头是在韦约翰的汽车上装电话窃听器,偷听他的电话。
「这倒是很简单,」亚伦告诉韦约翰,「这样的话,你就会有一部汽车行动电话,甚至电话公司都无法侦测到。」
「这么做违法吗?」韦约翰问。
「不会的,电波是免费的。」
「你真的会装?」
「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给你看,你付材料费,我帮你装一个。」
韦约翰问了他一些更深入的问题,很惊讶他对电子的知识如此丰盛。「我很想要一个,」韦约翰说:「听起来真的很诱人。」
过了几天,汤姆在电子零件供应店购买电话零件时,看见一种插入式的窃听带,只要电话铃声一响,带子立即转动。现在,他只要做一件事,假装打错电话到人事处或租赁部办公室,然后挂上电话,接着录音带便发挥功能了。经由这些电话录音,他可以察觉韦约翰或罗雪伦是否正在进行违法的勾当,而他可以威胁他们,以免把自己开除了。
汤姆在公司的帐单上支付这些窃听器的费用,还有一些其他的零件。
当天晚上,他溜进租赁部办公室,将录音装置插入罗雪伦的电话机里,也在韦约翰办公室进行同样的处理。后来亚伦出来了,他翻看一些档案柜,看看是否有任何有用的资料,其中一份卷宗吸引他的注意──上面列着柴宁威及威灵斯堡公寓的投资客户名单。这份名单属於机密文件,这些人是公司股东,亚伦将这些名单影印了一份。由於窃听器的安装,再加上口袋里的名单,他觉得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他的工作是没问题了。
柯哈瑞第一次见到比利是他到公寓更换一些碎裂的窗帘。
「你可以换台新的热水器了,」比利告诉他:「我可以弄一个给你。」
「要多少钱?」柯哈瑞问。
「你不必付一分钱,敝公司不会发现的。」
他看着比利,心想如果比利知道自己是警察,他还会说这些话吗?
「我会考虑。」柯哈瑞说。
「想通了随时告诉我,我会很高兴免费帮你装一个。」当比利离去时,柯哈瑞决定要仔细盯着他。最近在柴宁威和威灵斯堡公寓的窃盗案件正直线上升,所有的迹象均显示窃贼是拥有此处公寓锁匙的人。
韦约翰接到一位维修人员的电话。这位维修人员是与比利同时被录用的。他告诉韦约翰应当多了解比利一下。因此,韦约翰邀请他到办公室来。
「我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太好,」那个人说:「但比利是个怪人。」
「什么意思?」
「他在窃听租赁部办公室小姐的电话。」
「窃听,你是说骚扰还是……」
「我说的是电子窃听。」
「好了,别逗了。」
「我是认真的。」
「你有证据吗?」
那个人紧张地看看四周.「是比利亲口自己告诉我的,他几乎一个字也不差地重复说出我在办公室与卡萝、雪伦的对话。当时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三人,谈论的是高中生几乎都在吸毒之类的事,他也说出那些女孩单独一起说的话,比男生在盥洗室说的话还下流不堪。」
韦约翰在桌上敲敲手指沈思,「比利为何要这么做?」
「他说他已经蒐集许多有关雪伦及卡萝的证物,如果他被开除的话,他会让她们一起被开除,再继续下去的话,公司的每一个人都会离开。」
「真是愚不可及,他怎么会如此做呢?」
「他说要为你装免费的汽车电话。」
「没错,但我不赞成。」
「他也说会窃听你的汽车电话,因此可以得知你的秘密。」
当这名维修人员离去后,韦约翰打电话给罗雪伦,「我想你是对的,最好请他走路。」
当天下午,罗雪伦打电话要比利来租赁部办公室,并且告诉他已经被开除了。
「如果我走的话,你也得辞职,」他说:「我不认为你还可以在这儿工作很久。」
当晚在家时,罗雪伦对比利的来访非常惊讶。他身穿三件式蓝色西服,看起来像高级职员。
「我在这儿只是通知你,明天下午一点请到地区律师办公室,」他说:「还要去见韦约翰先生,如果你不去,他们会派车来接你。」然后他转身离去。
她知道整件事看起来很荒谬,但是她吓坏了,她对於比利说的话一点概念也没有,她不知道地区律师为何要见她,而这又和比利有什么关系呢?他到底是谁?他要的是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是她清楚知道的──他并不是个普通的维修人员。
五点三十分,汤姆直接到已关门的维修办公室。他进入办公室拆下窃听装置。离开办公室前,他决定留个字条给卡萝,依照他给韦约翰的资料,他知道她一定也会被开除。桌上有个他们两人共用的桌历,他把桌历翻到下一个工作日,1977年9月26日星期一,他在空白处写下几个字:
一个崭新的日子!
可能的话
请尽情享受它!
然后,他把日历翻回星期五这一天。
那天,韦约翰下班后,汤姆也潜进去拆了电话上的窃听器。离开时,他跑去见谭太瑞,他是「凯莉及雷蒙公司」的区域负责人。
「比利,你在这儿做啥?」谭太瑞问:「我以为你已经被开除了。」
「我是来见韦约翰的,公司里发生了一些事,我要把它公开,在通知相关单位与投资人之前,我要先给约翰一个三恩的机会。」
「你在胡说些什么?」
「既然你是约翰的顶头上司,我想我应当先通知您。」
韦约翰下班回到家不久,便接到谭太瑞的电话,要他立刻赶回公司。「有些事情很奇怪,比利在这里,我认为你应当过来听听他说的话。」
韦约翰到达时,谭太瑞说比利已回公寓去了,待会儿还会回来与他们两人谈话。
「他说了些什么?」韦约翰问。
「他提出一些指控,最好由他来告诉你。」
「我觉得这个人有些好笑,」韦约翰说,然后打开抽屉,「我要将谈话内容录下来。」
他把空白录音带放进录音机,并且让抽屉半开。比利进门时,韦约翰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直到此刻前,他所见到的比利一直都穿着工作服,而现在的他则截然不同,他身穿三件式的西装,并且系上领带,神情非常高贵。
比利坐下来,姆指放在背心上。「贵公司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们应当要知道。」
「比方说呢?」谭太瑞问。
「有许多是违法的勾当,在我去见地区律师之前,我要给你们机会解决这些问题。」
「比利,你要谈的是哪些事?」韦约翰问。
在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亚伦叙述租赁部办公室是如何操作文件,柴宁威以及威灵斯堡广场公寓的投资人是如何被欺骗。有些房间实际上被员工的朋友所占用,却被当作空房间报销,那些员工则将租金中饱私囊。而且他也可以证明『凯莉及雷蒙公司』非法偷接电线而未付电费。
他信誓旦旦道,韦约翰与这些事毫无关系,但公司内部其他职员几乎全员参与──尤其是租赁部办公室的主任,他们允许自己的朋友占有那些房间。
「我的意思是给你时间去调查这些指控,然后将不法人员绳之於法,但是,如果你不肯或不愿意去做的话,我将要公诸世人,投书哥伦布市快报。」
韦约翰有些担心,部份不诚实的员工可能会做出一些不法的勾当而变成一项丑闻。从比利的说词判断,很明显的,他认为罗雪伦是幕后指使人。
韦约翰往前倾,「比利,你到底是谁?」
「只是一个关心的人。」
「你是私家侦探吗?」谭太瑞问。
「这时候还未到我曝光的阶段,你们只要知道我是为一群特定利益团体工作就行了。」
「我一直认为你不是普通维修人员,」韦约翰说:「你的行为显示你是个聪明人,因此你是为投资人工作的罗?是否介意告诉我们是哪些人呢?」
比利闭紧嘴摇摇头,「我可从未说过我是为投资人工作哟!」
「如果不是,」谭太瑞说:「那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派来摧毁本公司信誉的。」
「是吗?」比利手指互抵说:「你为什么这么想?」
「告诉我们,你的老板是谁?」韦约翰问。
「现在我唯一能说的是叫罗雪伦来这儿,质问她一些我刚才的指控。」
「我当然会去调查你提出的指控,而且我还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本公司中,如果有不诚实的员工,他们一定会受到处罚。」
比利将左手臂伸开,让韦约翰及谭太瑞看见小型麦克风线直绕到他袖内,「我得告诉你们,刚才的对话已全程录音,这是接收器,我的伙伴在外面已将刚才的对话全录了下来。」
「好啊!」韦约翰笑着说,并指着开启的抽屉,「我也全录下来了。」
比利也笑了,「好的,韦兄,你有三天的时间,从星期一开始调查事情的真相,开除那些不良份子,否则我要让社会大众了解发生的事。」
当比利离开不久,韦约翰打电话给罗雪伦并告诉她有关的指控,她说那些全是谎言,在租赁部办公室中的员工,绝对没做那些事。
由於比利曾窃听自己的办公室,因此罗雪伦在周日到办公室搜查时,都无任何发现。如果不是他事先拆了,要不就是吓唬人而已。她看了桌上的桌历,很自然地从星期五翻到下个星期一,然后她看见上面写的字:
一个崭新的日子!
可能的话,
请尽情享受它!
我的天哪!她心想。他会杀了我,因为我把他给革职了。
她立刻打电话给谭太瑞,并且将该页桌历纸带过去。他们核对比利的笔迹。完全一模一样。
周一下午两点三十分,比利打电话给罗雪伦,告诉她得在星期四下午一点三十分到富兰克林郡地区律师事务所。他说如果她没去,他会陪同警方前来逮捕她,他指出这将很有趣。
当天晚上,柯哈瑞打电话给比利,告诉他别再骚扰那些女孩了。
「你说骚扰是什么意思?我又没做什么事。」
「比利,听着,」柯哈瑞说:「如果她们真的需要去律师事务所,必须先有传票才行。」
「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比利问。
「她们知道我是警察,他们要我来调查。」
「她们害怕了吗?」
「比利,没有,她们并不害怕,她们只是不愿意被骚扰而已。」
亚伦决定暂时放下这件事,但让罗雪伦开除是早晚的事,暂时他还住在公寓里,不过他必须开始去找工作了。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亚伦四处找工作,但一直没有合适的,他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也没人可以谈话。时间慢慢流失,而沮丧感更加深了。
1977年10月13日,他接到韦约翰的驱逐通知书。他在屋内大声咆哮时,他该去哪儿呢?他要做什么事呢?
当他走来走去时,突然发现雷根的九厘米史密斯手枪放在壁炉架上,枪为何会放在外面?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枪是违反假释规定的,他会被送进监狱里去的。
亚伦停止走动,深呼吸,或许这正是雷根的如意算盘,只要回到监狱,他就可以主控一切!
「我无法再处理了,亚瑟。」亚伦大声说道.「太沉重了。」
他闭上眼睛退去……
雷根抬起头来,迅速张望四周,确认只有自己一个人。他看见桌上的帐单,立刻知道由於没工作而无收入的烦恼。他们已经遇到了困难。
「好吧!」他大声说:「冬天来了,孩子要穿衣也要饭吃,我得去抢钱了。」
10月14日早晨,星期五,雷根把手枪放入挂在肩上的皮套里,他穿了棕色套头毛衣、白色球鞋、棕色慢跑外套、牛仔裤以及运动夹克,他混合伏特加酒吞服三片安非他命20,在天未亮时出门了,朝俄亥俄州立大学校园慢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