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金宁松了口气,却拧起秀致的眉。「我若不这么说,只怕那女人贼心不死。」她本想着多捞几日好吃好喝,毕竟爷爷的身体因久病痩弱不堪,能吃些鱼肉,对爷爷的身体极好,可那讨厌的女人实在是太令人厌烦,让她难以忍受。
「就算如此,可那种毒誓……」他叹口气,本想再说什么,可想了想,她誓发都发了,也收不回,也就不再多说,挑了刚才的话题问道:「宁儿,你刚说的可是真的,你真打算不求回报?」她点点头。
「爷爷,你常教我助人为乐,我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出力的还是福儿,我不过是耗费了些现摘的药,压根算不上什么。」对於自家孙女能有这种想法,金政德感到十分欣慰,拍拍她的手。
「好孩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咱们金家虽穷,却穷得有骨气,不管那安家主爷说的话是真是假,咱们也不能真巴巴的上门去讨报酬,有损咱们家的家风。」顿了顿,他又说,「既然你打定主意,那玉佩……」
「爷爷放心,我明儿个就拿去还,省得夜长梦多。」金宁笑了笑,扶他上榻后,便道:
「宁儿去帮您熬药,您先歇会。」
金政德点头应好,慈爱的嘱咐孙女熬完药便早些歇息,两人丝毫没发现门帘外有道人影,在金宁转身之前,快步离开。
走出内厅,金宁看见陈氏正在收拾餐桌,一点也没有方才那愤怒的模样,嘴角甚至喰着笑,心中正觉得怪,大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娘!娘!你一定要救我呀——」
事情是这样的,话说金玉宝前阵子去了趟江南,说是和一群同窗去赏花,可这一去去了一个多月,不管赏的是什么花,也早都落成花泥。
更奇的是,金玉宝明明是一身光鲜亮丽的出门,回来时却只穿着一件里衣,身上的配饰、外衣全都不见了,身上、脸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身旁还多了几个凶焊的大汉。
正当大伙纷纷猜测这一回金家的败家子又做了什么好事时,那群大汉的头头已揭开迷底,众人这才知道金玉宝到江南赏的是多么「珍贵」的「花种」。
和金政德所猜无误,金玉宝所谓的赏花便是沉醉在温柔乡之中,到江南有名的醉香楼赏人家当家花魁去了,还不仅仅是赏而已,据说还睡了,且一睡睡了大半个月,将身上银钱花个精光不说,还骗那花魁说自己是京城有钱的金家大少爷,已派人送钱来,让人将他当成上宾伺候。
说到京城金府,大多数人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勳贵中极为有名的金将军,金述。
花魁自然也这么以为,於是使出浑身解数的服侍他,哪知他说会让人送钱,却一拖再拖,有一晚竟被楼中保镖发现想偷跑,这一追查,众人这才知金玉宝竟是个冒牌货,非但不是风流潇洒的金将军,甚至也不是什么世家公子,而是个好吃懒做的纨袴。
醉香楼的鸨娘气得命人将他往死里打,可打死人要偿命,再说人死了钱也拿不到,这才恨恨的让人压着金玉宝回来,要讨回他欠的银两。人压回来,还没进屋,便听见金玉宝大喊救命,陈氏一看见心爱的儿子身上、脸上全是伤,更是傻了眼,心疼得不停的哭,大骂说欠钱她还便是了,凭什么打人,还嚷着要告到官府去,可当她一听金玉宝竟欠下了三百两银子时,血气一冲,当场气得昏了过去。
这么一闹,左邻右舍全都知晓,没有人同情陈氏母子,倒是对金政德及金宁投以怜悯的目光,毕竟金玉宝姓金是不争的事实,出了这等难堪事,他们爷孙俩也无法置身事外。——陈氏晕倒,金玉宝更是一进门便昏死过去,也不知是真昏还是假昏,金政德只好出面,要对方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