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第八章

费尔南多·达尔奎斯在驾驶舱里臭骂哥伦比亚的时间差。燃料指示灯指向“储备油”。他不得不寻找洪都拉斯拉塞巴场,返回地面加油。

他用电台与机场联系请求着陆。机场同意后,他立即改变航向朝海湾方向飞去。

他发现海湾里停泊着许多快艇,存珊瑚礁浅水区中也有不少游艇来回穿梭……他几次超低空飞行,可是却没有发现一艘与阿尔特哈号相似的船只。他只好尽快返航,力争用最后几滴油到达拉塞巴。

费尔南多的飞机降落在海湾的一个油船旁边,亍南船上的输油管立即和飞机的油箱对接在一起。在飞机加油的片刻,费尔南多试图用电台和阿尔特哈号联系。

可是,他多次呼叫都毫无回音。

他气愤地关掉电台,苦笑地思索着:他们别想逃出我的手心,想过安逸的生活不是那么容易的。想得倒美,一下子从塔赫纳港口的排水沟里钻出来,站到这个德国发明家一边。她的才智、她的洞察力不知道在何处?难道她就不顾目前的现实处境?……她的商业思想跑到哪里去了?

两年前她在伯利兹大堡礁后面找到了隐身之地,也正是她海盗生活飞黄腾达之际,那时她都说了些什么呢?

“我饱嚐了臭鱼烂虾之苦,”她说,“现在我也要嚐嚐牡蛎和鱼子的味道。从此我不再睡破烂不堪的吉贝沙发床了,我将要睡一张金床。 ”

她所追求、所向往的一切都实现了,伯利兹河畔的别墅里金丝镶边床……她只吃过一次牡蛎,这只怪她没有口福,使她感到遗憾的是世上的富人怎么象疯子一样喜欢食用这种“粘糊蹩口的东西”……

她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玛丽·安妮,一条披着人皮变化多端的美人蛇。

卡西拉博士曾经说过,她的肉体虽然是女性,可是,她的感情却是实足的中性,她身上缺少某种激素。

但是自从她抢劫了这位赖赫博士,缺少的激素象火山一样猛烈地爆发出来。

加完油,达尔奎斯付了美元,等油船远离飞机后,他让飞机在浮舟上从海湾滑向海面,准备在海上起飞。

就在费尔南多的飞机起飞的同时,洪都拉斯空军基地,即拉里巴空军机场收到了一份无名电讯。空军基地的司令员,上校贝尼托·马克斯正在惊诧地读着一张报务员刚刚送来的电文:

“在洪都拉斯领空、海湾群岛附近,有一架双发动机水上飞机,该机已在伯利兹注册。飞机上携带3枚空对水自动制导导弹,该机想炸沉一艘私人游船,驾驶这架飞机的飞行员已陷入精神错乱状态。洪都拉斯请注意。根据我们了解该机的导弹发射装置,携带的这些导弹随时都可由空对水改为空对空,足以进行空战。导弹受电磁系统控制,自动制导。完毕。”

“真是疯狂到了极点。”马克斯上校说,并且命令立即报告国防部,同时又命令基地立即处於一级战备状态,洪都拉斯空军的六架截击机已经在跑道上待命出击。

“哪几发来的电报?”

“没有地址、姓名!上校先生。”

报务员说,“对方就报告了这些,没等追问对方就把电台关了。”

“这是不是开军事玩笑呢?”国防部的电话接通了。

马克斯上校向国防部宣读了电讯全文,并向国防部报告6架截击机已待命出击。

设在首都特古西加尔岜的洪都拉斯国防官员特别谨慎:“您可以命令截击机出击,但是不能轻举妄动!我们马上询问伯利兹是否有这种飞机。如果我方飞机追上这架飞机,只能尾随飞行,直到接到新的命令。”

在伯利兹首都贝尔莫潘,按着老一套例行公事的政府官员们一下子警觉了,前几分钟他们还在政府大楼里议论世界局势……突然由洪都拉斯传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消息,一股紧张的空气迅速笼罩了政府大院。

伯利兹政府报告:在伯利兹注册登记的有一大批水上飞机,箕中属伯利兹国家管理的有25架,其他属於出租公司的私人飞机,这些飞机绝大多数用於旅游业,所谓一架携带3枚自动制导导弹的飞机纯属无稽之谈。

伯利兹政府回电:“根本没有这样的飞机。你们上当受骗了。”

洪都拉斯对伯利兹的回电暂且没有否定。拉里巴空军基地的马克斯上校虽然命令6架截击机出击,但是,没有下达攻击命令。只作为一次偶尔的演习!目标。一架伯利兹国借的双发动机水上飞机……

费尔南多·达尔奎斯的运气不错,他意外地幸免了这场空战。

天黑时,费尔南多返航,借助探照灯光在伯利兹城Ⅲ号港着陆。飞机着陆时还是晚霞飞舞的血红的太空,刹那间便成了深灰色的群星闪烁的夜空了。

在Ⅲ号码头上,卡西拉博士坐在一辆美国大轿车里等侯着费尔南多。费尔南多懒洋洋地走进车里,坐在皮座椅上。

“毫无收获!”费尔南多懊丧地说。

“大海捞针。”

“卡西拉,别多嘴!麦克·唐纳德有什么新情报吗?”

“毫无收获……”

“这是什么意思?”

“和您的毫无收获意思相同。他启航后一直没有与家里联系。”

“连他的方位都没有报告吗?”

“到目前还没有,不过,我认为他很聪明。”

“为什么?”

“如果玛丽·安妮监听他构电台,她便可知道麦克·唐纳德的方位。

“是的。”费尔南多仰着头,沉默地望着群星密布的夜空。

“开车吧,卡西拉,明天拂晓对我还要驾机。”

“您还朝老方向去搜寻吗?费尔南多,那两人会不会在去开曼岛的途中?”

“这我也想过。”达尔奎斯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硬纸盒子,从里面抽出一支加长过滤嘴香烟,慢悠悠地塞进嘴里点燃,撅起嘴对着车顶棚吹了一口烟。

“我明天早上给飞机加满油直飞开曼。”

“可是,去开曼对您不利,费尔南多,开曼有英国的空军基地。”

“来到开曼之前我就要干掉她,在公海上,在尤卡坦海峡中部干掉地。尽管她昼夜航行,也免不了葬身大海……”达尔奎斯兴奋地抽着烟,“卡西拉,这倒是个好办法。”

阿尔特哈号快要抵达安贝格里斯岛时,他们3人都站在驾驶舱里眺望将要到达的目的地。这时,夕阳已给白色的圣佩德罗棕榈海滨宾馆染上了一层金色。

出租公司的捕鲨船正从鲨鱼区陆续返航!透明的玻璃底游船猩珊瑚园里来回穿梭,游客们乘着这种玻璃底游船存自己的座位上就能观赏海底奇景。从这里开始,人们就可看到奇异的珊瑚林、五颜六色的鱼群和从海底打捞出来专供游客们欣赏的沉船残骸,这些残骸就像舞台上的布景,它把人们又带回遥远的过去……

大约花几个美元买一张入场券,就能观赏几百年前沉入大海的金船和三桅大战舰残骸,以及海盗屍体和模拟暴风等。

“我们住在'安贝格里斯饭店'。”玛丽·安妮说,“房间已经订好了。”

“怎么订的?”赖赫问。

“以泰伯的名字预订的。”

“有人要检查护照怎么办呢?”

“当然有护照。”

“笑话。你船上真的有护照档案馆吗?也是抢来的赃物吧?那,我叫什么名字?”赖赫笑着问道。

“也是泰伯。”她微笑着看着他,“不过,护照上的你要比你大。4岁,你是我的爸爸……”

“我可要有作父亲的尊严,我的女儿,胡安呢?”

“我的哥哥伯纳达。”

“多么有意思的家庭!还有泰伯成员吗?”

玛丽·安妮稍停了一会说:“有,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哥哥和妈妈……”

“以我看,八成是泰伯全家旅游时被抢劫了!”

“这事我以后再给你解释。'玛丽·安妮不耐烦地回答。

“看看我和胡安像不象护照上的泰伯?真巧,像极了!”

“你一会就会看到我的护照。”

阿尔特哈号慢慢地驶进圣佩德罗港口,停泊在宾馆接送游客的船只中间。由於阿尔特哈号船体宽平,它几乎能行驶到沙滩边沿,上下船用的跳板刚好和宾馆接送游客的快艇靠齐,阿尔特哈号的划桨离雪白的沙滩最多有10米远。

沙滩上,用棕榈叶编织的太阳凉棚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供游人休息的躺椅已经合拢堆放在一起,白色的长木卧榻刚刚收拾起来,凉棚下面有几个黑孩子在嬉闹玩耍。

离沙滩不远有一个晚间海滨俱乐部刚剐开场,五彩缤纷的灯笼在海风中摇摇晃晃。探照灯光下有几棵高大的棕榈树,周着的一个人工湖边摆放着许多桌椅,经过一个小桥,人们就可到湖心岛上去唱歌跳舞。

人工湖边有几个游客,一支小乐队的乐师们正在即兴演奏着一支森巴舞曲,喇叭里时而传出刺耳的喊声和口哨声。宾馆餐厅里,树枝形的大吊灯下站着几位身穿白色西服的招待员,他们的服装看来比衣着花哨、一天三换衣的美国游客的衣着还考究。

大厅里安装着空调器,空气格外新鲜凉爽。经理站在大厅的接待室里,向来到这儿住宿的游客致意问好,并向他们介绍宾馆的设施以及为游客准备好的房间情况。这个宾馆的房间都能满足来这儿住宿的人的愿望,每个房间都面朝大海,房间有活动窗帘,有阳台,不出门就能眺望海上的景色。

玛丽·安妮以既傲慢又和气友好的神态向宾馆的经理点头问好。她把自己的护照放到接待桌上,不出赖赫预料,是一个哥伦比亚护照。

“你若要登记的话,”她简促地说,“这是我的父亲,他是我的哥哥……”

“是个未婚姑娘。”经理把护照放到一旁说,“您现在是在圣佩德罗,而不是在圣彼得堡。”

“圣彼得堡当今称列宁格勒,”赖赫象玛丽·安妮那样以傲慢而友善的态度说,“我走时再来拿护照……”

“罕见!”

经理向电梯走去,他从来没有碰到过列宁格勒的客人,什么圣彼得堡,列宁格勒、彼得格勒,简直是滑稽的文字游戏。

“我可以带你们去吗?”

“请吧。”

他们住在二楼面向大海的三个房间……房问是按西班牙风俗布置的,但也有大不列颠的风格,桃花心木雕画上的帆船显露出英大不列颠时代的图案。

三个房间的阳台用不足膝盖高的栏杆隔开,他们3人来到阳台上。

“你叫什么名字?”赖赫博士问胡安。

“伯纳达·泰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