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胡安,我,我亲爱的海盗女士呢?”
“你叫西泽·泰伯。”胡安回答。
“好极了,西泽。为什么这么叫?”赖赫问玛丽·安妮。
“因为我父亲姓泰伯,当然我不能随意改姓。”
“但愿你的家中没有布鲁特斯!”
“谁是布鲁特斯?”
“凯撒皇帝的亲信,而他却想谋杀凯撤。”
“不,他叫瓦尔加斯。”玛丽·安妮肯定地说。
“那就得修改历史。”
玛丽·安妮没有吭声,她转身走进屋里,顺手关上阳台的门。
胡安耸耸肩膀说:“老板。我应做些什么事?在这个拘束的圈子里我转不开。”
“试试看。胡安。”
赖赫笑了笑,指着人工湖中的湖心岛,湖心岛上有几对男女正在欢快地跳着森巴交际舞,人工湖周围的桌子旁边坐着几个中年美国女子,她们正等候着调情的舞伴。
“你的机会来了,到下面去,年轻人,试试看。老姑娘们正盼着男人呢。多么有趣!”
“老板,钱呢?”
“回屋去,向我们的海盗女士借!”
一个小时后,事情都变了样。
吃过晚餐,胡安拿了足够的美钞去找那些袒胸露肩,头发用氧化氢染过的金发女郎调情去了。今晚上他除了此事恐怕再别无营生。
饭后,玛丽·安妮和赖赫在沙滩上散步,森巴音乐和喧闹声渐渐地在他们的背后消失了,伴随他们的只有热带夜晚闪烁着银光的群星,海浪哗哗地拍打着岸边的沙滩,棕榈树叶在微风中发出哗哗的响声,他们脚下的细沙嚓嚓地响着。他们走到一个放在沙滩上,白天供游人拍照的破旧犬渔船跟前停住了脚步。
“在这呆一会,怎么样?”玛丽·安妮小声说。她坐在坍塌的渔船边上,双脚伸在沙子里不停地搅动着。这时海水慢慢地向岸边滚动——开始涨潮了。
安德烈亚斯·赖赫低着头,靠在她旁边默默地坐着。
“你咋不吭声?你说浼,和女海盗在一起有没有浪漫色彩?”
“我不想和你争辩,我们两人只要好好谈上10分钟就会拼刺刀的。”
“你不喜欢这儿吗?”玛丽·安妮又问。
“这儿很美,但那边不怎么样,我服那种天堂般的乐园,应该高价出售将那里变成一个景色迷人的文明区。”
“你想成为鲁滨逊吗?”
“我是个鲁滨逊。我在开曼布拉克岛上的房子远离闹区,在那里我可以光着身子到处转游。”
“你喜欢光背跑步吗?
“有时喜欢。”
“什么时候?”
“当我告诉自己!年轻人,世界是多么美丽啊。”他面带微笑沉湎於幻想之中,“45岁的人正朝50岁奔跑!”
“我看这美极了,安德烈斯。”
她解开连衣裙上的扣子,连衣裙从肩上慢慢地滑到沙滩上,她光着身子又坐在船边上。她的躯体在星光下闪着微光,拍岸的海浪里映出了她那优美苗条的身影。胸脯的右侧还贴着橡皮膏。
“风热呼呼地……”她说。她的长发围着双肩随风飘舞,“你感觉风热吗?”
“有一点。”
他站起来脱掉衫衣,解开裤带……把脱下的衣服抬起来放到船上,他和她一样赤裸裸地站在沙滩上,让微风抚摩着他的身体,他伸开双臂做了几个扩胸动作,强壮的躯体上凸出几块肌腱。
他向她走过来时,她面带笑容地微歪着脑袋望着他。
“我必须和你讲清楚,”她说。
“请吧,你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争辩。”
“我知道你要吻我,”她说,“我知道你想把我搂到你的怀里,躺在沙滩上尽情地作爱。我不但愿意,而且也盼望这个时刻的到来,假若现在并非如此,我的神经将会撕裂,安德烈斯……”
他刚要扑上去搂抱她时,她却用双手将他推开,她那有光泽的躯体上似乎只有唯一的地方还暂时不能攻击。
“现在不许说,你爱我……”
“天哪。那我还能再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像爱你这样爱过任何女人。没有你,对我来说是不可想像的……”
“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的生日吗?”
“你的生日是5月23日……”
“多么富有有想像的谎言。这样生活下去能行吗?”玛丽·安妮反问道。
“行,玛丽·安妮,一定行!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像我们两人这样炽热的爱情……”
她苦笑着,把窍细的腿蜷曲起来。
她蹲在船边上,就像一个刚从海里升起漂浮在海面上的娇嫩,窃窕的仙女,裸体上映射着闪烁的星光。
“玛丽·安妮……”她重复地叫着,声音变得似乎象童音一般。“安德烈斯,我不叫玛丽·安妮,我叫乔安娜·泰伯,出生於哥伦比亚科尔多瓦山脉中的一个很小的山村里。我是我家族里唯一活着的人……我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全部都被杀害、谋杀了……其原因是在我的出生地发现了石油……”
他一丝不挂,像根木桩似的呆呆地站着,富有幻想的夜空、星群和大海顷刻之间变得沉闷、可怕。
他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靠在破船的甲板边上,看着碰到珊瑚礁上的海浪掀起的白色浪花。
她用双手扭随风飘扬的像一面黑色纱巾一样裹在身上的长发拢起来,好像有意用这面纱巾来遮盖她那娇嫩的躯体。
“你为什么不吭声呢?安德烈斯,”她小声问。
“该说什么呢?”
她用手指无意地抠着腐烂的船棱。
“你为什么偏偏现在要给我讲这些……偏偏在这里,在我俩相爱的时刻。”
“神经病,”她说,“你爱的是一个海盗,却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我爱的是一位被我劫夺的人,一个比我大15岁的男人,为了他把人都折腾疯了。”
“我爱你,但是,我不爱你过去的所作所为。我们应该忘记过去,让它化为灰烬。”
“过去总是一段历史,安德烈斯,事实上你和我都很清楚,任何人都抆不掉历史的——我们是历史的产物。”
她把身子向后移了移,顺着船边滑到船里面,她躺在船底上,双臂交又放在脖子后面,她那光滑苗条的裸体在黯淡的夜光中仍然映射着光泽,显露着躯体的轮廓。
赖赫踌躇着……也从船边上跳过去,躺在玛丽·安妮的身旁,船底并不狭窄,但是,他们紧贴在一起躺着,双方的热量不通过任何媒介直接互相传递着,各自都能察觉到对方寻求的慾望,只要稍微动弹一下就会使他们的心跳加快,呼吸追促,最后,他俩终於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谢谢!”她突然说。
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她幸福、高兴而平静的脸。“谢谢什么?”
“谢谢你现在没有进入,任何男人能会做的事,你却没有做。”
“我也能……”他的声音变得沙碰、急促。
“你为什么不趁机侵袭我?”
“正是由於你现在把它看成侵袭,也就是看成强奸,虽然这能给我们俩带来快感……可是,它的背后却隐藏着一种:暴力行为。”
“我爱你,我想让你这样……”玛丽·安妮小声说。“哦,难道要我解释我是如何爱你吗?”
“请……”
“我从来还没有向任何男人说过:我爱你。”
“你能讲些别的吗?”
“我曾经宽恕了一个男人,并用鞭子将他从我的房间赶了出去,是的,用皮鞭将他赶出去的,他乖乖的根本不敢反抗。那是在卡塔赫纳的事了。”
“是西班牙的卡塔赫纳市吗?”
“不,是哥伦出亚的卡塔赫纳港,它是一个有大型机场的港口城市,来自世界各地的轮船和船员源源不断地集聚在那里,也有士兵和海军,最多的是来自玻利瓦尔省内地和山区及戈尔达巴沿海一带无所作为的人,他们到卡塔赫纳港是为了卖他们的猎获物。除了天然金块、便宜的蓝宝石、兰花,兽皮和印第安人的千头颅外,再无别的东西,如果他何在卡塔赫纳港出售不了便来求我,他们把宝石或美金。虎皮放到我的桌子上说:姑娘,不要客气,上有天,下有地……你看这能值多少钱!”
“就这些吗?”赖赫想问个明白。
“是的,就这些。”
她爬到他的胸脯上狂吻起来,过了一会她把头枕在他的胸膛上,象纱巾一样的黑发遮住了他的面孔,她的右手慢慢地移到他的两条大腿之间,他静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地享受着……这种快感象电流一样立即传遍了他的全身,此刻的享受将永远印在他的脑海中,永世不忘。
“像我这样的姑娘成了海盗,该怎样解释呢?”她轻轻地抚摩着他的肚皮继续说;
“我不会再爱男人,绝对没有我爱的男人。男人只是我劫夺的目标,是的,是我必须劫夺的目标!”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时,他感到她的乳房在她吸气的瞬间绷得紧紧地,死死地压着他。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她忽然改变了嗓音,提高了嗓门说,“也就是我18岁生目那天,我父亲在我们的家乡发现了……石油!从某种意义来说,这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