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攻击还是防守?」
「当然是防守,它会毁了我们的信誉,让我们的发展倒退好几年。」
「你们这么觉得啊?」
「我们『知道』事情会那样演变。」
我说:「这么聪明啊?那就继续运用那份聪明才智去找东西吧。」
他瞄准了更确切的位置,我的左小腿。
他说:「我数到三。」
我说:「祝你幸运罗。如果你数到一半卡住了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记得跟我说一声。」
他说:「一。」
这时,我隔壁的铁轨开始发出嘶嘶声。诡异的金属泛音跑在隧道内的一辆列车前头。泛音后方紧随着一团热空气,以及较低沉的隆隆声。隧道内的一段弯曲墙面被列车大灯照亮了。感觉起来很漫长的一秒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接着列车冲进我们的视线之中,速度极快,倾斜过弯。它摇摇晃晃,随即打直,急速奔驰,接着煞车系统发挥作用,发出各种呜咽和尖鸣,让列车慢速从我们身边驶过。不锈钢闪闪发亮,光线炽热,零件咬合,嘎吱嘎吱。
一班开往上城的R线列车。
可能有十五节车厢,每节都坐了零散的几个乘客。
证人。
我转头看着带头的探员,他的葛拉克手枪已经收回外套下方了。
我们站在月台北端。R线用的是旧型车厢,每节车厢有四个门。第一节车厢就停在我们的隔壁。
我算是在第一道门的附近,而国防部的探员在第三和第四道门附近。
门开了,所有的门。
列车另一头尾端有两个人下车,他们走开了。
门还开着。
我转向列车。
国防部探员也转向列车。
我往前踏了一步。
他们也往前踏一步。
我止步。
他们也止步。
我有两个选择:我可以走进一号门,他们就会走进三号门和四号门,和我置身在同一节车厢。我们可以搭整晚的车。我也可以不上车,再等个至少二十分钟,让他们像之前那样把我困在月台上。
门还开着。
我往前踏了一步。
他们也往前踏步。
我走进车厢内。
他们也走进车厢内。
我顿了一拍,又立刻后退,回到月台上。
他们也退了出来。
我们静静站在原地。
我面前的车门像门帘似的关上了。门缘的橡胶条相触,发出「噗」的一声。
我感觉到列车吸收着电力,大量的伏特和安培。马达运转,呜呜作响。五百吨重的钢铁开始移动了。
R线用的是旧型列车,有踏板和雨沟。
我往前屈身,手指勾上雨沟,先将右脚脚趾塞到踏板上,接着再塞左脚。
身体平贴在金属和玻璃上,像海星那样环抱着车厢外弧。MP5紧紧压在我的胸膛上,我用力勾住手指和脚趾。
列车开始移动了。微风轻轻扯动着我,隧道的坚硬边缘迎面而来。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脚舒展得更开一点,脸颊紧贴车窗玻璃。
我和列车一同被吸入隧道之中了,墙面与我的间距大约是六英寸。
我转头看来时的方向,发现带头的探员站在月台上,一只手揪着头发,另一位探员举起葛拉克手枪,但随即又放了下来。